他的身上还有龙涎香的味道,想必是刚刚从皇上的勤政殿出来。 “沈棠,你越界了!” 沈棠被他抱着梨华的动作伤了心,却又不敢多言。 梨华抽身出来,先是冲着沈棠神秘一笑,再对尉迟桉道:“本宫乏了,王爷与沈棠妹妹好好相处吧。” 这话,无疑是将沈棠与尉迟桉的关系绑在了一起。 沈棠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害怕,梨华已经走了,甚至还替他们关上了门。 沈棠一声“王爷”尚未说出口,脖子便被他狠狠的掐住。 “梨华唤你妹妹,你又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让她对你这般?” “没有…我什么也没说。” 他在担心他与沈棠那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捅穿,尤其是在梨华面前。 若让梨华知道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他便顾不得什么药引了,直接就会将她碎尸万段! 尉迟桉又看见了她身边的匕首。 “你想杀她?” 沈棠快要窒息了,她已经说不了话,只能疯狂的摆头。 眼看她ʟʐ快要晕过去,尉迟桉才松手将她推开。 “若不是你的血还有用,本王定要杀了你泄愤!” 沈棠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看尉迟桉要走,她拖着满是伤的身子滚下了床,抓住了他的衣摆。 “我没有要伤害皇后…是她自己来的…她说刺客是她安排的…” “你还敢诬陷皇后!” 尉迟桉一脚踢开了她。 ![]() “梨华手无寸铁,若真遇上刺客必死无疑!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蠢笨恶毒!” “别以为本王不知你那些心思!你不过就是妒忌本王心里有她罢了!” 心事一下被戳中,沈棠的尊严再次被他踩在了脚下。 她忽然想起与尉迟桉的每一夜,他都叫着梨华的名字。 羞愧,愤懑与不甘一下涌入了心口,沈棠也不知自己是哪来的勇气,她摇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第一次这样对尉迟桉说话。 “是,我是妒忌她!那王爷您呢,您在众人面前丝毫不掩对皇后的爱慕,又何曾在乎过她的名声?” “如今皇后有孕,您难道就不妒忌陛下?若这次刺杀不慎让皇后流产,不正好如了王爷的意!” “放肆!” 那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时,她并不意外。 尉ᴸᵛᶻᴴᴼᵁ迟桉发了狂一般的抓起她的凌乱衣领,手狠狠的摁在她中箭的伤口处。 “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沈棠嘴唇苍白,笑的苦涩:“杀吧,杀了我,王爷心爱的女人也要死了。” 尉迟桉双眼猩红,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女人千刀万剐。 她越是这般笑,他便越是觉得自己失败。 他竟连一个罪奴都约束不好。 他冷哼一声,眼中全是对沈棠的厌恶:“本王确实不能让你死,但能让你生不如死!” “来人!将这个贱婢押入水牢!” 第五章 这是沈棠第一次来水牢。 她的双手被铁链拔葱一般的拴起,下半身全部浸泡在肮脏的污水里。 水里传来腐臭的味道,甚至还能听见老鼠的吱吱声。 这里仅有的光,是屋顶被掀开的瓦片照下来的,若是遇见下雨,她便又要忍受被雨淋的折磨。 她已经被关了三天了,下半身早已没有知觉,新伤旧伤交替着复发,折磨的她身心俱疲。 这是沈棠第一次有了想死之心。 “沈棠,这是皇后娘娘让我给你的东西。” 水牢外,一个宫女将一枚玉佩挂在了她的眼前。 那玉佩上的花纹,让沈棠的头忽然痛了起来。 眼前闪过了几幕她从未见过的场景。 深红的城墙…飘扬的旗帜,还有一张流着血泪的脸…… 那是什么…她的家吗?还是…她快要死了,这是她死前的走马灯? “摄政王到!” 随着一声尖利的通报,沈棠的神志猛然清醒。 尉迟桉来了…来放她出去了。 沈棠被狱卒从水牢里拖了出来,她的脚已经被泡肿了,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血点。 她站不起来,只能狼狈的趴在地上。 尉迟桉眉心紧皱,就在沈棠等待着他开口放自己走时,他却让狱卒拿来了长鞭。 “你可知错了?” 沈棠咽了咽口水,倔强道:“奴婢…不知何错之有。” 她替他们挡了箭,本该是大功才对。 “冥顽不灵!” 啪的一声鞭响,沈棠的后背被狠狠抽了一下,瞬间皮开肉绽。 沈棠吐出一大口血。 “只要你认错,去给梨华磕头本王便饶了你。” “皇后娘娘…知道您来惩罚我吗?” “她不需要知道,本王会为她扫平一切障碍。” 闻言,沈棠觉得眼前人实在可笑。 尉迟桉爱梨华有多深,她是知道的。 当初梨华登位根基不稳,好几个挡在她面前对她不敬的妃子,都是尉迟桉喊她去做掉的。 众所周知若敢对皇后娘娘不敬,陛下是其次,整个大李王朝最有权势的摄政王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就是陛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她没有对梨华不敬啊,她还救了她的命! 他这般折磨自己,仅仅只是害怕梨华怀疑二人除了主仆之外的关系,好像他把她打得越狠,就更能表示他们之间毫无瓜葛。 自欺欺人,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呢。 又是几鞭,沈棠这次是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就在她以为这次非死不可的时候,恍惚中,她感觉自己被人抱起。 她嗅到了熟悉的梨花香,那是尉迟桉钟爱的味道。 “启禀王爷…她是…有孕了。” 现下,屋子里跪了一地的郎中。 所有人都说出了同一个结果。 沈棠伤重,还怀孕了。 哐当几声,尉迟桉暴怒的掀翻了桌子,吓得那些郎中大气都不敢喘。 他想起不久前与沈棠那一夜,可算算时间又似乎对不上。 难道是他更早之前也和沈棠有过? 不,他不可能背叛梨华两次。 这个想法从尉迟桉脑海里抹除了,唯一说得通的理由便是…沈棠在外有情郎。 看着榻上熟睡的女人,尉迟桉想象着她和另一个男人缠绵的模样,心头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冷眼看着跪着的这些郎中,轻描淡写的吩咐身边的侍卫。 “全都杀了吧。” 第六章 沈棠醒来时,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她拖着疲乏的身子,刚想打开门,便听见门外守夜小丫鬟的声音。 “你说王爷会给她名分吗?” “这可说不准,听说她连最低贱的奴籍都没有,就是做通房丫鬟都没资格的,王爷若真给了她名分,不得被贻笑大方。” “可她有孩子啊,母凭子贵,未必没有可能。” 沈棠原一潭死水的眼突然亮了起来。 她怀孕了? 她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再多的伤痛都在此刻消失殆尽。 她不奢望尉迟桉能給她什么名分,只要他愿意让她生下孩子,她便满足了。 沈棠对活着又有了期盼。 接下来几天,丫鬟给她送的吃食都比从前好了很多,想必是尉迟桉的吩咐。 他也是在乎这个孩子的吧。 沈棠这样想,之前的事就这样在她心里揭过了。 这夜,大雪纷飞。 沈棠正清点着自己匣子里的财物,盘算着孩子生下来得花多少银两。 尉迟桉突然推门而入,身上大氅落满了外面的雪。 他面容阴郁,眼里毫无半分和悦之色。 尉迟桉拿起旁边丫鬟盘子里的药,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屋子很快被苦味席卷。 “喝了。”尉迟桉命令道。 沈棠没敢接:“这是…” “堕胎药。” 他毫不遮拦的说,沈棠顿时白了脸。 她想也不想便磕头认错:“王爷若要罚我我无话可说!但孩子是无辜的,求王爷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很快,她的额角被她磕出了血。 尉迟桉怒道:“难道你还要让本王来养你和其他男人的孽种不成!” “不…王爷,这是您的孩子啊!” 沈棠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自己怎么就让他误会了。 “上次之事离如今不过半月,你肚子的里的孽种已有一月,你还想诬赖本王不成?” “不是的,您忘了吗王爷,前月末皇后娘娘诞辰,您在宫里喝多了与我…王爷,若我真的与其他男子有苟且,我早就随着那人走了,怎会让您…” 怎会让他尽情折磨,还这般誓死守护呢。 尉迟桉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那日的事情。 就在沈棠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的时候,他俯下身,单手钳住了她的下颚。 “任凭你如何狡辩,本王都不会让这个孩子活着!” 那碗黑漆漆的苦药就这样悉数被灌进了她的嘴里,沈棠再也顾不得他的身份,情急之下用藏在袖口的小刀划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