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楚月想通了。 今天给郁航做手工,明天给他做甜品,郁航都收了,放在冰箱里珍藏。 楚月得寸进尺,开始每天给郁航打电话,当着凌伊的面卿卿我我。 郁董听到风言风语,苦口婆心地劝郁航:“你已经把凌伊带给你妈妈看过了,就不要再招蜂引蝶了,是我疏忽了,没让你们领证,明天你们去领证,婚礼办风光点。” 凌伊扬起嘴角。 却听身边的郁航定定道:“不行,我想娶的人是楚月。” 郁董皱眉,不怒自威:“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郁航面上毫无波澜,反手拉过凌伊:“我们同居半年都没领证,一定是我不爱她。” 凌伊身形一晃,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那还不是你自己求娶回来的!”郁董拍桌。 “那时我是个傻子,您不该纵容我任性而为。”郁航声音沉了沉,“现在我已恢复了,以前的事也算不了什么,但如果她一直在我身边,就会成为我……最大的污点。” 他还在说着什么,凌伊却听不见了。 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别墅,她像木偶般脱了鞋,躺上床钻进了被子里。 脑海中回荡着郁航沉痛的话语:“如果她一直在我身边,就会成为我……最大的污点。” 原来,她是他生命中的抹不去污点。 第三天,她昏沉起床下楼,路过书房时,郁航如珠落盘的嗓音传了出来。 “把保险柜里的那套祖母绿取出来,送给月月。” 那套祖母绿,是郁航母亲临终前,专门留给儿媳妇的。 因为价值连城,世间绝无仅有,凌伊从来都小心收藏,一次也没戴过。 可郁航眼也不眨地就送了楚月。 凌伊心脏处传来要命的割裂感,跌跌撞撞回了房。 郁董最终还是尊重儿子的意愿,给了凌伊一张五千万的卡,此外房车齐全算作补偿。 彼此留给对方体面。 晚上,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凌伊看着那条信息,沉默了很久。 阿姨推开门:“凌小姐,吃点东西吧,您一天没吃饭了。” 凌伊是有点饿了,她夹起一筷子鱼,却又被腥味逼得连连作呕,眼前一阵阵黑。 阿姨大惊失色,连忙喊了家庭医生过来。 医生拿着仪器看了又看,沉吟片刻道:“没什么事,就是怀孕了。” 第二十九章 凌伊抿唇,拿出一张支票给医生,让她不要声张。 阿姨送走医生,轻轻带上门:“凌小姐,怀孕是好事,为什么要瞒着少爷啊?” “从前是好事,现在不一定了”凌伊眸中闪过一丝痛色,“他要是知道了,恐怕不会想要这个孩子,毕竟在他看来,我和孩子都是过去的污点。” 晚上,她又收到了短信。 看着短信上的地址,凌伊眼神暗了暗,出了门。 咖啡馆里,秦以寒坐在她对面,两眼满是血丝,看着十分憔悴。 “伊伊,我替你把公司夺回来了。”秦以寒面容疲惫不堪,神采却是飞扬的,“我一分钟都不敢多等,来接你回去。” “合同已经准备好了,你签完后就能重新拿回公司所有股份,苏雨熙、苏鹏你想要她们怎么样,都可以。” 秦以寒了却了心中的遗憾,一时笑中带泪:“等你彻底掌管了公司,我会去自首赎罪。” “我跟你回A市。”凌伊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只是嗓音几不可闻地颤了颤,“不过要等你几天,和郁家的事,总要有始有终。” 彩云易散,现在凌伊已经没有留在郁家的理由。 凌伊将郁家送给她的所有东西都整理出来,在看见和郁航的合照时,又沉默了。 脑海中忽然闪过郁航依赖的,清亮的眸子。 如果……如果郁航只是一时失去了记忆。 如果他又变回了那个小傻子,再也找不到凌伊……会哭会闹会生气吗? 身边只有楚月这些不择手段之人,到那时,郁航该怎么办? 照片自指尖滑落,落在地上碎了满地,她手上忽然就没了力气。 正当她犹豫之时,鼻腔内忽然钻入一股烟味与火油味。 客厅的窗帘被点燃,别墅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阿姨!阿姨!起火了快跑!” 凌伊慌忙开门下楼,却发现,火源似乎是从她门前被点燃。 她被逼得退回了房间,从门缝处钻进来的滚滚浓烟已经溢满整栋别墅。 凌伊被呛得眼前一阵发黑,很快倒在了窗前。 郁家别墅。 郁航处理完工作,无意间看见了书架上的书。 目光触及千字文之时,耳边恍惚听见温柔的女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那是凌伊的声音。 千字文下还压着一张纸,写着郁航与凌伊的名字。 上首的两个名字端方秀丽,下首的两个名字歪七扭八。 眼前忽然浮现出陌生的画面,凌伊握着他的手,一字一字,边念边教他写。 心脏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郁航烫了手般,蓦地别开了视线。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伸手揉了揉额角接通。 “哪位?” “凌小姐家着火了!凌小姐……还在里面没出来!” 那边的声音急切慌乱:“你救救她!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啊!” 郁航眼中似是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大脑还未回过神,人已经迅速冲出了门。 消防员已经赶到,可此时火势已经烧大了,再难控制。 随着“轰隆”一声,别墅变成了一摊废墟。 郁航呆呆站在原地,任由冷风吹过冰凉的身躯。 以往如月般遥不可及的高洁身影,瞬时支离破碎。 管家抹了把脸上的汗:“少爷,这火势来得太凶太快,我怀疑有人特意纵火。” “去查。”郁航面上惨白一片,嗓音哑得像是铁器划过锅底。 耳边传来阿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郁航捂着心口,痛得不能言语。 为什么?为什么心会这么痛?他明明已经忘记她了啊! 他头痛欲裂,脑海中,浮现片片碎光,合为了过去的种种回忆。 譬如她身着婚纱,决绝地从顶楼一跃而下。 那抹雪白刺目惊人,要不是被院中的槐树缓冲了力道,就已命丧当场。 譬如凌伊将他从泳池中捞起,笑着骂他小傻子。 他知道傻子是不好的话,于是赌气骗她,嘲笑了回来。 譬如他带着她去见了妈妈,老头充当了主持人,他们坚定地宣誓。 凌伊无奈中又透着宠溺,对他说,我愿意。 原来他每晚都要拉着她的手睡。 原来凌伊对他永远那样耐心,尤其是夸他聪明时,眼睛里亮晶晶的。 在郁航需要保护时,凌伊浑身是刺,不容许旁人欺他一分。 温柔的,可爱的,恼怒的,严肃的。 各种各样神态的凌伊……就被那场大火吞噬了。 第三十章 火已经灭了,找遍了整片废墟也没有凌伊。 逃走了或者烧没了,每一种可能都牵扯着郁航的心,坠落深渊。 管家看完监控,正色道:“少爷,起火前看见罗大提着桶进来,看起来像是油。” “找到他!”郁航双眸赤红,转身上车。 晚上,管家绑了一个家丁罗大来到别墅。 罗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面上血色全无。 郁航死死盯着罗大,自牙缝中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