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礼动了动手指,抬眸看她:“皎皎,我们之间不用算的那么清楚。”
何皎皎轻叹一声,轻声道:“不一样了。” 十年前,他们对彼此表达过心意,心里都有对方,但这到底是十年后了。 江砚礼能照顾她十年,等她苏醒,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她不敢再奢求什么。 江砚礼微微拧眉,似乎不懂她的意思,“什么不一样了?” 何皎皎扯了扯唇,一双澄澈的双眸似要将他看穿,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道:“你似乎有喜欢的人了。” 江砚礼一怔,一股名为羞愧的情绪升了上来,他为自己不坚定的感情感到不齿。 他自认为虚与委蛇的十年,终究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这是无法改变的。 江砚礼整个人都颓唐了下去,“皎皎,我……对不起……” “你先找个地方坐吧,都进来那么久了,你放心,我不是在怪你。” 何皎皎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自带一股安抚的作用。 江砚礼此时的脑子就是一团浆糊,就连他也搞不懂自己现在到底是如何想的,到底该怎么做。 何皎皎醒了,他本该开心的。 可看到方舒意死了,他又十分后悔,但他还想让何皎皎活过来。 不想让方舒意去死,又想让何皎皎活过来,江砚礼知道自己真的很贪心。 十年来不见阳光,何皎皎脸色是病恹恹的白,她轻笑道:“十年了,喜欢上别人不是你的错,要是我一直都醒不过来,你难道还要一辈子为我守着自己的心吗?” 本意是想用开玩笑的语气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好像更加尴尬了,真要算起来的话,两人也有十年没说话了。2 十年,足以改变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病房内又安静了下来。 半响,江砚礼笑道:“很晚了,先休息吧。” 他笑的很难看,像是硬挤出来的,但不是因为她说的话才这样,似乎从进来开始,江砚礼的状态就很不对劲,心里好像藏着什么事。 “可以跟我说说你喜欢的那个人吗?”何皎皎问。 江砚礼顿住,他看着对方陈恳的双眼,一时语塞。 其实说到底是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方舒意,又怕被她知道对方是因为她而死,而自己就是这个罪魁祸首。 要是真的知道的话,会怎么样呢?会恨他吗? 见他许久没说话,何皎皎敛下笑意,没在多问,让他离开了。 江砚礼走之前说了一句:“我明天过来陪你做复健,你安心休息。” 云川别墅。 屋里没有开灯,江砚礼坐在沙发上,他整张脸都隐藏在黑暗里,看不透此刻的神情。 整座公寓静悄悄的,配合上黑压压的环境,显得有些压抑沉重。 他接着窗外的月光,看向玄关旁的酒柜。 江砚礼不喜欢喝酒,但此刻黑夜是如此的漫长,漫长道必须要其他东西来抑制住内心的痛苦。 他起身朝酒柜走去,路过沙发前茶几时,一个盒子不小心被他绊了出来。 江砚礼本想把盒子踢回去,却不小心把里面的东西给踢了出来。 一张被撕的很碎然后又胶水粘合好奖状和一个黑色游戏机赫然闯入他的视线。 江砚礼一顿,蹲下身,把地上的奖状捡了起来。 这是他高中时在游戏城打比赛赢来的奖状,跟他从小到大那些象征着荣誉的奖杯来说,显得微不足道,却是唯一能让他感到快乐的奖状。 可这张奖状明明早就被他父亲亲手撕碎了。 江砚礼又望向游戏机旁的卡片,卡片上写道:“游戏通关后还有惊喜哦。” 早在他们结婚前,方舒意就曾跟他说在房子里给他准备了不一样的惊喜,让他自己去找。 因为她并未提起,所以他也就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 江砚礼捏住奖状的手赫然收紧,心口泛起尖锐的疼痛。 眼泪一滴滴落在面前这张被皱巴巴的奖状上。 江砚礼心痛到难以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随意丢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又灭了下去。 可没过几分钟,屏幕又亮了起来。 反反复复好几次,江砚礼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 手机屏幕已经被李寒的消息刷屏了。 江砚礼看了看,大概的意思是,方舒意死了的事情已经被媒体报道了出去,并且还拿此事大做文章,用词夸张。 ‘叮咚’一声,李寒的消息弹了出来:【江总,这个新闻要处理吗?】 江砚礼伸手在屏幕上敲字,回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明天早上起来,我不想看到关于她跟我的任何事情出现在公众视线里。】 随后起身走到酒柜旁,将摆在上方度数最大的酒拿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