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湛,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不管你去哪,边关还是天涯海角,我都会在你身后,像你和我说的那样。” 顾明湛眼眶有些泛红,将盒子更紧地抱住:“洛倾,我其实不是母妃亲生的,我的来历有些奇怪。” “我现在不便言说。” 他看了一眼阮洛倾,表情有些复杂。 阮洛倾也毫不在意,没有深究这件事,只是看着顾明湛。 顾明湛才又继续缓缓道出:“我小时候模样太过于奇怪,母妃只能和我一起在行宫里,父皇很宠母妃,对我也不过多苛责。” “但那时候的人总是叫我‘妖怪’,那些请来的老师,总是趁母妃不在,动辄打骂,还不让我告诉母妃。” “她知道这件事之后,带了乌泱泱一群人亲自去那些老学究家里挨个骂了,还让父皇革职。” 顾明湛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但很快又黯淡下去:“所以,父皇驾崩之后,这些人一个个地找上门来,将我母妃逼去了边关。” 阮洛倾试探着捏了捏他的指骨,摩挲过他的手背:“会没事的。” 她想着说一些缓解有些沉闷的氛围:“若是实在没有退路了,你与我和离,和常宁在一起,你们一起出征,也能叫他们后悔今日之举!” 顾明湛的眼神看过来,阮洛倾挤出的笑容又逐渐变得僵硬,他的眼睛里是一片破碎。 好像被砸碎了满地的珠玉,又好像她曾经在梦里见过的那只狐狸。 她陷入这一双眼睛中,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怎么了?” 顾明湛闷声道:“我说了,不会和离。” 阮洛倾听着他有些执拗的话,有些哑然:“我们,不相配。” 顾明湛盯着她,那股炽热的眼神好像要将她看穿:“你好像一直不信我的真心?” 阮洛倾不自然地将眼睛移到别处,突然车辆骤停,她差点撞倒在地上。 被顾明湛扶住,又尴尬地从他手里抽出,没来得及道谢。 顾明湛安抚过她之后,不悦地蹙了蹙眉,厉声道:“什么事?” 车外仆从立马回道:“是温家少爷逼停了马车。” 阮洛倾先顾明湛一步掀开车帘,正好和坐在枣红马上的温祁年对上视线:“祈年?你来做什么?” 温祁年急切地驾着马上前几步:“洛倾,我会接你回去的,我已经听说了方才宫宴的事,你别怕!” 顾明湛慵懒地抬起手掀了另一边帘子:“温祁年,我还没死呢,竟然当着我的面抢人了?” 温祁年身子一僵,脸色铁青:“晋王你与洛倾的婚事没有宗族同意,不作数。” 顾明湛像是听闻一个笑话,淡淡道:“皇上旨意,洛倾已经进了皇室玉牒,我倒是没有听说过,族中长老还能越过皇家?” 温祁年不死心地转而看向阮洛倾:“洛倾,我是来救你的!” 阮洛倾却只是将腰间挂着的玉佩拆下,砸落在温祁年面前,那玉瞬间成了碎片。 “温祁年,我们早已经恩断义绝,多说无异,这玉佩就算作见证。” “玉碎,你我也缘尽。” 第三十一章 玉佩碎在眼前,也将阮洛倾和温祁年最后的一丝情分摔得粉碎。 阮洛倾松了手,车帘落下,一车一马交错而过。 预示着两人彻底结束。 温祁年翻身下马,解了外衫,将满地的碎片拢在一处。 他颤抖着手,毫无形象地跪在地上,似乎想要将玉佩拼凑在一起,却是支离破碎,再无复原的可能。 …… 晋王府。 两人才刚下了马车,早有宣旨的小黄门守在了门口。 看见他们两人,就清了清嗓子,尖锐的声音让人听得有些头皮发麻:“晋王接旨,着明日启程,讨伐西凉。” 顾明湛也不扭捏,接下那卷黄纸,脸上有些按耐不住的兴奋。 小黄门宣了旨之后就匆匆离开。 阮洛倾却神情慌乱,招了等在一旁的春秀,着急地要往库房里去。 “怎么明日清早就要出发了?盔甲、干粮的什么都没有准备,你这一路上行军,可怎么办?” “我小时候听说哪些将士们还有在路上饿死的,能宽裕几天吗?” 旁边的婢女侍从们突然笑出声,被顾明湛瞪了一眼,又低着头离开。 阮洛倾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噤声,有些懊悔自己总是脱口而出的无知。 站定在顾明湛身前,明显一副犯下错误的样子:“我不知道这些,我多虑了是不是?” “会有人替你操心这些的,我又说错话了,对不起。” 顾明湛觉得她脸红的样子可爱的紧,也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洛倾,你真可爱。” 阮洛倾脸又被逗得通红:“我,我不清楚这些事,又让你看笑话了。” “我好像什么都没办法替你做,我似乎很没有用。” “行军作战,常宁应该很熟悉的吧,如果她在你身边,是不是会比我好很多?” 顾明湛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她垂着的手,却听见话头又转到了常宁身上,心下已经明白了大半:“常宁回来,你好像很不舒服?” “常宁让你觉得不好受了吗?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顾明湛轻柔地捧着阮洛倾的手,迫使她和他四目相对:“我说的那些话,你以为我是会对所有人都说吗?” “我只喜欢你,我是真心爱你,你试着看看我的心,好不好?” 阮洛倾将脸从他手上躲开:“我……你身边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人,每一个人都告诉我,她们与你更相配,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在等着你放弃我的那天。” “你可是晋王,你若是玩腻了,自然也会像温祁年一样,将我抛下。” 顾明湛和她额头相触,这是他们最亲密的距离。 阮洛倾下意识地要后退,后脑勺又被顾明湛紧紧禁锢住,她避无可避。 “温祁年刚才出现,我很害怕,我怕你和他走,但还好,你留下来了。” “我说过,我真实的样子,会很吓人,她们不会接受的。” “至于你……我不知道,你如果也不接受的话,我就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顾明湛又显露出脆弱的样子:“所以,就当我求你,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离开我身边。” 阮洛倾感受着额间的温度,应下:“好。” …… 翌日清晨,晋王府。 府门外已经整装待发,卧房内,阮洛倾不熟练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