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着跳着,萧尽欢又要脱下一件衣服。 季兰辞只以为她是故意的,便强忍着怒火说: “够了,萧尽欢,你还是舞剑吧。” “去江南三年,你竟只学会这种腌臜玩意儿?简直不堪入目!” 闻言,萧尽欢缓缓停下脚步,站在季兰辞面前,还止不住瑟缩着。 她摇了摇头:“公子,贱奴……已经舞不了剑了。” 此话落入季兰辞耳中,变成了赌气不肯。 “你刚才都能跳舞,为何偏偏就不能舞剑!” 她是不是还在生他让她跳舞的气? 可事已至此,婉菱的话已经说出口,萧尽欢不舞也得舞。 想到此,季兰辞随手向萧尽欢扔去一柄剑。 剑出鞘,直冲冲地朝着她的面门而去。 丝毫没有顾及萧尽欢会接不到这种可能。 如果萧尽欢没有从前练武的功底,只怕会躲不过这一柄剑。 说不定,命都没了。 萧尽欢一个侧身,泛着寒光的剑擦着她的脸颊落地,发出铿锵的声音。 尽管她已经果断的拒绝了,却还是被迫地拿起了剑。 萧尽欢知道,今天这剑不舞,恐怕是不能罢休了。 剑柄握在手心,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 下一章 ![]() 耳畔仿佛又有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 耳畔仿佛又有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 不过只是片刻。 从前萧尽欢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各种兵器都运用的得心应手。 其中,耍剑更是天下一绝。 少年时,季兰辞在一旁弹琴,萧尽欢便在桃花树下舞剑,少年温润如玉,少女明艳张扬。 剑锋扬起许多花瓣,几乎迷了他们的眼睛。 而现在,萧尽欢拿着剑,站在季兰辞面前。 却一时间连剑该怎么握都忘了。 手里的剑陌生至极。 而她手上因练剑而留下的茧子,早就已经变成了柔软的嫩肉。 在江南花楼里,女子手上是不能有茧子的。 在床榻上伺候人,萧尽欢一身的伤疤被硬生生磨去,茧子也被强行撕掉,养成柔软的嫩肉。 手腕也因曾被挑断过筋脉,变得绵软无力。 在跳舞时,据说这样舞姿更加柔软动人。 剑柄在手心硌得生疼。 曾经铭记于心的招式,萧尽欢此时却怎么也使不出来,手腕软绵绵的。 她咬着牙,强行挽了一个剑花。 第五章 叮。 手里的剑不小心从手里滑了出去,将手心划破一道深深的血痕。 血花瞬间冒出来,将她的手染红。 她还因为剑脱手而出,一个没站稳,差点要摔倒。 季兰辞神色一惊,立马冲上前将萧尽欢抱入怀中,随后又意识到众人惊诧目光,迅速松开。 他侧开脸,冷声道: “萧尽欢,是不是给你的惩罚还不够?居然还敢对我投怀送抱,还是死性不改!” 惊魂未定的萧尽欢被他随意推倒在地。 季兰辞收回在背后的手下意识蜷缩成拳,眉头紧皱,扔下一句:“既然你还没死心未改,那晚饭就别吃了。” 说完,便迅速离开了。 众人也跟着季兰辞,逐渐退散开来,继续入席。 萧尽欢躺在地上,捂着不停往外冒血的手,心里一片麻木。 没有人帮她。 她已经习惯了。 不会有人愿意帮她的。 过了良久,萧尽欢脸上因失血过多而惨白一片,她脱下外衣死死绑住手上的伤口,阻止它再流血。 随后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她的小院子走去。 她推开房门,躺在满是灰尘和霉味的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腹里空荡荡的,甚至还往上返着酸水。 她饿了整整一天,直接饿晕过去了。 江南偏好细腰。 萧尽欢在花楼里几乎日日挨饿,从未有吃饱过。 为了勒出腰肢的纤细线条,嬷嬷日日用布条紧紧裹住她的腰腹。 如今对于萧尽欢来说,挨饿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只是胃里翻涌着疼痛,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萧尽欢即便是昏迷了,也还是死死咬住嘴唇。 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呼救。 无论是求救还是求饶都没有用,不会有饭吃的。 说不定还会因为她出声呼救,而被打一顿。 “萧将军,萧将军,醒醒,醒醒!” 翠竹拍了拍萧尽欢的脸,见她醒来,才缓缓退到曲婉菱身后。 “萧将军,这都什么时候了?怎的还在睡?” 曲婉菱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一旁丫鬟手里捧着的水盆,心里划过一丝惋惜。 真可惜,萧尽欢醒了,这盆水没有派上用场。 “曲姑娘有何事?” 萧尽欢勉强从床上挣扎起身,浑身虚弱地提不上力气。 “萧将军,我和兰辞哥哥成婚在即,你瞧瞧,这都是我们的婚服,已经完工了。” 顺着曲婉菱手指的方向,一片刺目的红映入眼帘。 太子太傅家的大公子,和尚书府的千金成婚,婚服自然是顶尖漂亮的。 金灿灿的凤冠有些晃眼。 萧尽欢听见曲婉菱继续道, “萧将军在江南想必也学了不少绣功,不知可否提点婉菱几句,将这婚服绣得更完美些?大婚那日,婉菱想以最美的面目,出现在兰辞哥哥面前。” 说着,曲婉菱还好意地拿起外袍的一角放在手心端详。 金丝细线绣出活灵活现的凤纹和牡丹,更显富贵华丽。 萧尽欢盯着那件红色的婚服,只是沉默不语。 她此生恐怕都没有穿上嫁衣的机会了。 第六章 曲婉菱并不在意萧尽欢的沉默,脸上依旧笑意盈盈。 她在丫鬟的帮助下,换上层层叠叠的婚服,戴上凤冠。 一身凤冠霞帔极其刺目,偏偏她还转了一个圈,笑着问道: “萧将军,我美吗?” 萧尽欢喉咙无比干涩,那个美字根本说不出口。 不知何时,丫鬟们都被曲婉菱摒退了,房间里只剩下萧尽欢和曲婉菱二人。 这时,曲婉菱忽然一步一步靠近萧尽欢,低声笑道: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心悦兰辞吗?你和兰辞从小一起长大,想必十分了解兰辞喜欢什么样式和风格,帮我参谋参谋吧!” 曲婉菱双手握住萧尽欢的手,仿佛是真心求问一般。 只是萧尽欢不知为何有些头皮发麻,下意识想抽回手。 曲婉菱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她在萧尽欢耳畔低声炫耀:“你嫉妒吗?我马上就要嫁给兰辞了,往后你还要喊我一句嫂嫂。” “萧尽欢,你知道吗?还是我提议要带你回京的,不然恐怕兰辞都忘了你这个人了!” “而你能不能留在季府,也不过是我的一句话而已。” 曲婉菱满眼不屑地勾弄着萧尽欢的发丝,言语里尽是恶意。 “江南的男人粗鲁吗?” 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却几乎让萧尽欢头皮发麻。 江南的男人粗鲁吗? 是她!是她!是曲婉菱害的她! 萧尽欢不停后退着,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慌。 曲婉菱见状,轻笑一声,随后缓缓道: “萧尽欢,把你送去的地方,可是我精挑细选的!还让人安排了最下贱的男人来玩弄你,怎么样,那些男人如何?” “啧,别这么看着我,你就算是嫉妒也没有用!就凭你现在这具残花败柳的身体,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