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劝住纳兰羿别把旗袍弄坏,他是真着急,解不开盘扣,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就一下,就遭了他的报复。 刚走到楼下,便听到客厅那边传来纳兰羿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张夫人的声音响起。 顾月夕脑子一懵,反应过来急忙上楼回房间,锁了门。 心跳砰砰砰地,剧烈跳动。 是害怕和不安。 怎么张夫人来了? 打开手机一看,有一条纳兰羿五分钟前发的微信。 【别下来,我妈来了。】 她没想到张夫人能找来这里! 根本没想到也就没有看手机。 猛地想起程安宁和她说的那句:藏好点,别让人抓到把柄。 是在说张夫人知道了吗?…… 楼下,纳兰羿穿着浴袍,早上洗了个澡,下楼准备做早餐,张夫人就来了,直接登门,十一叫个不停,还把张夫人吓到了。 在张夫人进来之前,他飞快检查过一楼,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最多就是十一的尿垫还没收。 张夫人不喜欢猫猫狗狗,张家从来不养,纳兰羿小时候收养过一只流浪狗带回家里,被张夫人严厉呵斥,还叫人趁他不在把狗子丢了,等他回来已经找不到狗了,为此还和张夫人狠狠吵了一架。 那会应该是在上初中? 他一向不听家里的安排,尤其是张夫人的话。 果不其然,在看见十一时,张夫人问纳兰羿好端端又养什么狗,还养在家里,搞得到处都是臭味。 纳兰羿笑了,“又不是您住。” 张夫人没再多说,想起正事来,说:“昨天你去松山了?” “您怎么找过来的?”纳兰羿反问张夫人。 “先回答我。” “那行,为什么拉上顾月夕?” “顾月夕?”张夫人脸色不大好看,警觉问道,“她在你这?” 纳兰羿冷嗤一下,“是啊,在我这里,还在我床上。” 张夫人有一瞬间分辨不清他是说真的还是假的,太过坦荡,还直接,这也是她正担心的,就怕他们俩真搅和在一起,从北城那次回来,她就担心,“少胡说八道,顾月夕是个女孩子,还是你姐姐的继女,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纳兰羿点了根烟抽,说:“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你昨晚真去松山了?你去松山干什么?”张夫人不回答,坚持问他。 “保密。” 一听保密,张夫人没了立场再问,但还是不死心,说:“你是不是见到顾月夕了?她和你说的?” 要不是他怎么知道那么多事。 纳兰羿不否认,也不承认,态度模棱两可,说:“我要是不去,还不知道原来您这么喜欢当媒婆。” 媒婆这两个字还是有辱了张夫人的身份。 “什么媒婆,再怎么说顾月夕也不小了,操心自家人的婚事怎么了,哪里不合适,你的事我不也操心。” 十一蹲在旁边哈拉着舌头,没有纳兰羿的指令,十一不会乱跑,就盯着张夫人看。 张夫人很不喜欢狗,被那么大一条狗盯着,浑身不舒服,她跟纳兰羿说:“能不能把狗关起来?那味道太大了,你闻不到?” “有味么,我怎么闻不到。” “贺年。”张夫人已经在生气的边缘了,夫人当久了,气场很强,她语重心长说,“你一定要这种态度?” 纳兰羿招了招手,让十一上楼,十一乖乖听话,等十一走后,纳兰羿说:“您要是真没事做,约几个夫人太太喝茶逛街,做慈善,别乱点鸳鸯谱,没劲。” “你的我可以不点,但顾月夕的我要点。”张夫人摆出态度,说白了,她就是要断绝所有可能,有没有,都得‘点’。 张夫人换了个坐姿,“我已经和秦学说过了,她父亲都没意见,你就不必操心,对了,顾月夕还和秦学吵架闹离家出走,看不出来平时乖巧懂事的顾月夕也有脾气,还不小,既然她不愿意住在家里,那就尽快嫁人。” “你这个当小舅的不必担心,我会好好给顾月夕选个好人家,何况已经有了人选,我看温家的温聿风就不错,人昨晚顾月夕也见了,对他印象不错,到时候会安排他们见面,你这个做小舅的想来镇场子也可以,我欢迎。” 纳兰羿冷硬的五官逐渐染上一丝微不可查的阴鸷,他弹了弹烟灰,“她不是张家人,她姓秦。” “沾亲带故也算,何况你姐姐可是她继母,论辈分,她要喊我一声外婆。” 张夫人盯着纳兰羿看,说,“贺年,我不管你心底怎么想,你要清楚,凡事三思而后行,你是成年人,永远生活在这套社会规则里,该做和不该做,你要清楚。” “何况女人和男人本质不同,你可以玩,最多落个花花公子头衔,女人不一样,在这个圈子里,无权势,无依附的女人没了名声,再想过上正常结婚生子的生活是很难的,还要被舆论裹挟。” 张夫人字字珠玑,字字句句意有所指,不管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她都得让纳兰羿看清楚现实! 顾月夕在楼梯拐角站着,十一上来了,围着她绕,她怕十一,不敢动,便听到张夫人说的那番话。 张夫人走后,纳兰羿把门关上,院子的门一块关了,随后上楼找顾月夕。 顾月夕挪到房间门口,隔着门和十一对峙,十一喘着粗气,盯着她看,好像缠上她了。 “十一,过来。” 纳兰羿唤了声,十一立刻起身朝他走去。 “坐着,别动。” 顾月夕听到纳兰羿声音开了门,她穿着上次来他家留下的衣服,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他居然洗干净收进柜子里,她还以为他会丢掉。 “这么早醒了,是吵到你了?” 纳兰羿来到她跟前,低头问道。 “没有。”顾月夕摇头,咽了咽喉咙,缓缓开口,“夫人来过了?” “嗯,刚走。” 顾月夕紧绷着神经,“是不是夫人知道什么了?” 那些话,已经明显透露张夫人在怀疑了。 大概没有证据,不然不会只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纳兰羿伸手将人抱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抚她不安的情绪,说:“没有,她没证据。” “可是……” “我一直拒绝相亲引起她的不满,加上又在这个节骨眼回桉城,以及昨晚的事,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看她不说话,纳兰羿揉她敏感的耳垂,问,“怕了?后悔了?” 顾月夕缓缓点了头。 第0071章 七情六欲,全是杂念。 纳兰羿揉她耳垂的手一顿,她躲了下,从唇瓣溢出一声轻哼,“别、别揉了。” 纳兰羿脸色沉沉的。 她刚什么反应? 他问她是不是后悔了,她点头? “昨晚不是还主动要我?现在后悔?” 纳兰羿将顾月夕抵在楼梯处的栏杆上,上半身悬空,余光看到空无一物的楼梯,她恐高,下意识抓紧他的手臂衣服,没反应过来他的那句话。 顾月夕脸上一燥,意识到他误会了,解释说:“我不是说和你在一起后悔。” 纳兰羿不信,“那你点头?” 十一在旁边看,歪着头,很好奇宝宝似得。 “我的意思是怕,但不是后悔。” 之前的那些摇摆已经全被抛之脑后。 纳兰羿想起卓岸有次和他说起顾月夕,别看她看着好说话,柔柔弱弱的,其实骨子里是有脾气的。 她有棱角,藏得深,不轻易显露。 之前拒绝他的时候不就是。 对他改变主意后,变得柔软主动,会回馈他的情绪。 能让她改变主意真的挺不容易的。 北城两个月,加上回来这几个月,他们确定关系的时间不算长,却仿佛过了好些个年头。 纳兰羿低头啄吻她淡粉色的唇,她往后躲,不太配合,还想说什么,他不由分说追过来,暧昧那把火又蹭地一下燃烧。 “等、等会……” 顾月夕呼吸急促,受伤的手被他顶开挂他胳膊上,腰上一紧,人被他拖起来坐在窄小的栏杆上,上半身完全悬空,没有着力点,她只能紧紧抱着他,深怕摔下去。 “我没说完,张、纳兰羿,你先别亲……” 一句话,顾月夕断断续续说完,唇被吻得一阵阵发麻,连接心里那根弦,崩得紧紧的。 过了会,纳兰羿才松开她,站在她双-腿之间,强势分开,胸膛起伏着,眼神无声描绘她如黛的眉眼,“你说。” 顾月夕被他亲得都忘了刚刚想好的话,愣了愣神,余光一扫,是楼梯,头皮一麻,求他:“你先放我下来。” 纳兰羿照做,换了个方向,他靠着栏杆,眼神漆黑,却很温柔,等她的回答。 “我刚的意思是,我怕,是真的。”顾月夕声音软,舌尖还有他的气息,吞咽都变得很涩情,“但是不后悔。” 顾月夕胸口都是热的,被什么填得满满的,很充实,转而想起昨晚的事,她说:“对了,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你说。” “昨晚那个人跟你有什么过节吗?” 昨晚回来就被他摁上床,来不及细想这些事。 提起这事,纳兰羿眸光深了深,“有,挺深的。” “是不是在北城那天晚上开了好多车堵我们那次那个人?” “嗯,他叫陈湛,坐过牢,去年刚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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