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倾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沉沉吸了口气,生怕这滚烫炙热的心跳声传到旁人的耳朵里。 沈诉诉感觉到他的肩膀一紧,立马脱口而出:“是臣女按痛殿下了吗?” 顾长倾双眸如寒潭般清冷,淡淡道:“没事,有劳宋姑娘了。” 那厢,御医重新给顾长倾包好了纱布,擦了下额间的汗,弓着腰退下去了。 沈诉诉慢慢退开,只觉得后背都浮起了一层薄汗。 两人都不再开口,偌大的太子寝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好在不久后御医就端着药上来了,打破了一室的凝重。 顾长倾端起将药汁喝尽,扫了一眼旁边宫女捧着的一小盏蜜饯,移开了视线。 沈诉诉正好抬眼,不知为何就捕捉到了顾长倾眼里的一丝无奈,不禁脱口而出道。 “去取份山楂来。” 说完后她便心脏猛地一跳,心知这句话实在是冲动了。 果不其然,顾长倾微微怔了一瞬,随即眼光如冷刃般扫了过来。 她知道顾长倾其实不爱吃这些甜腻的蜜饯,前世顾长倾有一次高烧不退,喝完药后对她奉上的蜜饯一口都没动。 那个时候的她所有心思都挂在他身上,总想让他嘴里的苦药味快些散去,便挖空心思地备好各类吃食。 只有一次,她亲手做的山楂被顾长倾吃得干干净净。 可顾长倾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旁人也无从得知这个习性。 眼下她顶着宋君瑶的身份,可要如何解释? 顾长倾深邃的双眼有如缀着无数星子的夜空,他扫了一眼十指蜷缩的女子,多日来的疑惑让他忍不住试探道。 “我之前是否与宋姑娘见过面?” 沈诉诉身形一顿,停了片刻方道:“臣女第一次见到殿下,便是在护国寺。” 顾长倾皱起眉,心里涌动着的疑惑快要如山洪般倾泻而下。 正要在问时,一个小宫女快步走了进来,朝沈诉诉恭敬道。 “宋姑娘,谢将军进宫了,想见您一面。” 沈诉诉心中松了口气,她正不知要如何从这满是顾长倾气息的地方逃开,谢景辞无疑是来得正合时宜。 “那臣女便先告退了。” 说完后,她忽略掉顾长倾探究的视线,飞快地跟着宫女走了。 御花园。 谢景辞一见她便急急迎上来,拉着她上下打量,眉间满是忧色。 “我听说你昨晚遇到了暗杀,可有受伤?” 沈诉诉腰间的刀口还疼得厉害,但她不想让谢景辞担心,便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笑着道。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 谢景辞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好起来,他迟疑了半晌,轻声道。 “哪怕危险重重,你还是决心不改,是吗?” 不断有宫人从御花园经过,他也不能说得太明显。 沈诉诉唇角慢慢收拢,凝成一个面无表情的样子。 “如果是你,你会安安心心地忘掉所有的血活下去吗?” 谢景辞知道这是劝不动她了,心中暗叹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帮她入宫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半晌,他从怀中掏出一瓶捂得温热的药膏,沉声道。 “这是我谢家独有的药膏,止血生肌最好,你带在身上,我也放心一些。” 沈诉诉接过,嘴角笑出两个小梨涡:“多谢。” 谢景辞又细细嘱咐了几句,方才满怀忧愁地离去。 沈诉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目光不由得柔和下来。 与此同时,东宫。 顾长倾靠在床头,见霍林走了进来,便挥手让所有宫人都退下去。 霍林从袖中掏出一份文书,呈到他眼前。 “回禀殿下,谢将军的确有一表妹名叫宋君瑶,这是下官整理的一些有关宋姑娘的文书,请殿下过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