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妙仪的心一瞬间坠入谷底。
他们清风寨虽然被别人称为土匪,却从没干过一件坏事。 更没烧杀抢掠过任何一个人! 上辈子,她就霍随安的“满身匪气”禁锢了一辈子,生生磨平棱角做贤妻良母,可他不也依旧没喜欢过她。 夏妙仪吸了吸鼻子,故作不在乎的笑:“那寨子里的人现在都找不到活干,这个事是你之前就答应我的。” “我会做到!” 霍随安应声后,就不再说话。 屋内气氛跌到冰点。 夏妙仪没法在这里看着他们两浓情蜜意,转身狠狠摔门离开。 出院子时,清风寨的人已经散了,估计是怕戳她的伤心事。 夏妙仪松了口气,庆幸没让兄弟们看见她的狼狈。 她漫无目的在镇子里转着,想看看哪里招工,她帮他们找一个活儿。 兜兜转转到工地时,却看见她的儿时好友狗蛋正顶着大太阳搬河沙。 狗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还有不少顺着他的下巴滴在地上。 “狗蛋!”夏妙仪心疼的喊他。 清风寨虽然被人叫做土匪窝,可他们从来没干过害人的事情。 她阿爹只在祖国还没成立时,打过土绅和小鬼子,后来就带着一众兄弟在山上种田为生。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她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心如火煎。 狗蛋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扛起一袋河沙,没心没肺安慰她:“小当家的,我们也不能一直在上山,现在也挺好的。” “咱们在镇上还有房!到时候再讨个媳妇!” 夏妙仪被他的笑容亮红了眼。 她摸索着口袋将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塞进狗蛋的布兜里:“你替我把这些分给兄弟们,其他的我会想办法的。” 说完,风一样的又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招工,直到天完全暗下来才回家。 突然,一道冷嘲热讽从屋檐下传来:“当初叫你别嫁给他,你非不听。” 夏妙仪心口刺痛,回头就看见父亲正坐在屋檐下,磨着他最宝贵的那把刀。 上辈子,清风寨解散后。 她就跟着霍随安回了首都,此后父女相隔两地,再没见过。 夏妙仪顿时红了眼,冲上去紧紧抱住他:“阿爹。” 夏父吓了一跳,然后狠狠用刀敲她的头:“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骂你了……” 见她眼眶通红,才缓了语气:“囡囡,你是不是后悔招安了?” 夏妙仪嗫嚅着嘴唇,还没说话。 门就被敲得嘭嘭响! “当家的,不好了,狗蛋跟镇上的人打起来了!” 夏妙仪下意识去拿自己的刀,又想起现在已经不是在清风寨,又只能悻悻的缩回手。 “阿爹?” 夏父敲了敲刀柄,声音发沉:“你先去,我一会就来!” “走!” 夏妙仪风一样拖着大壮冲出门,脑海里满是寨子里那些过往。 狗蛋是孤儿,是阿爹在路边捡的。 他们一起长大,她决不能让他被人欺负了! 可远远地,她就看见狗蛋被镇上的人死死的摁在地上,半张脸都被踩进泥里。 镇上的人指着狗蛋骂骂咧咧。 “偷工地的工钱,你们这些土匪就是本性难移!” “我早看不惯这群土匪了,叫到公安去枪毙!” 还有人上前想踹狗蛋。 夏妙仪猛然烧红了眼,冲上去一把将动手的人推开:“你干什么!” “我们从来没干过坏事,怎么就本性难移?” 那人踉跄两步,站稳后冲着夏妙仪狞笑:“这不是小土匪头子吗?还有点姿色,今天你要是让爷爽了,爷就……” 他话音没落,大壮沙锅大的拳头就狠狠砸了过去:“老子爽你奶奶!” 一瞬间,双方同时动起手来! 夏妙仪好久没这么打过架了,发了凶拳拳到肉,似乎要把这些天全部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住手!” 霍随安冷厉的声音骤然传来。 夏妙仪身形一滞,硬生生挨了一拳。 她咬碎了牙忍着没还手,看霍随安的眼神像是抓到救命稻草:“霍随安,他先欺负我们……” “啪嗒——” 冰冷的银手镯铐在她的腕间,打断她的话。 霍随安看着夏妙仪,声音冰冷如霜:“夏妙仪,滋事寻衅聚众斗殴,把清风寨的人全部押进看守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