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我告诉你。” 阮丝凝并不相信,只觉得若是她松手,贺婉樱定然会逃:“谁?” “镇国公夫人,你母亲,你满意了吧。” 说出话的瞬间,贺婉樱感觉手下的力道一松。 袖袍一甩,径直打到了阮丝凝的脸上。 不算重,但也并不好受,只是阮丝凝全如同并无察觉一般愣住了。 “真是疯子。” “自己家人都不喜的玩意也不知道活着做什么。” 贺婉樱从小就是顺风顺水,唯独在裴焰沉这里栽了跟头。 小时候她就喜欢他,但是阮丝凝天天跟在裴焰沉屁股后面,她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大了,因为父辈之间,他们有了交集。 以为守得云开见月圆了,结果阮丝凝也依旧阴魂不散。 后来她得了信,说有个东西可以让阮丝凝离得远远的。 那她自然要做。 阮丝凝走时她挺高兴的,但后来得知真相后也不是没有愧疚。 可是,她只做了一件事啊,其他的事情都不是她做的啊。 得知是阮丝凝自己的母亲参与其中后,她更是半点愧疚也没有了。 自家母亲都这样做,那裴母自然有她的道理。 她贺婉樱有错吗? 没有! 定然是阮丝凝自己有错! 都是她活该! 今日贺婉樱来原本也就是想警告阮丝凝离裴焰沉远一些的。 无端多出了这件事,她也没料想到。 谁能知道她随口一句,阮丝凝竟然记了那么久。 看了一眼阮丝凝,她也不想再生什么事端了。 原本是为了成婚而来,若是因为刺激狠了,耽搁了婚礼倒是得不偿失了。 贺婉樱何时走的,阮丝凝不知道。 她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心口疼得厉害,就像是一种刺破天灵的痛苦。 阮丝凝紧紧咬着牙齿,齿尖磨破了嘴角,泛起一整细碎的疼。 过了好一阵,她的眼睛才徐徐睁开。 阮丝凝的脑袋还处于混沌之中,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 而这时,在听到贺婉樱来过的裴焰沉紧接着也来了。 看到阮丝凝还好端端的待在这里,他才松了口气。 “丝凝,你可还好?”他试探性的问着。 这段时间,他虽没有来,可阮丝凝的样子和那双失了神色的脸却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现在,他总觉得阮丝凝有些不对劲。 明明还是她,可是她的眼神里却显得深沉了不少。 就像是表面平静但实则暗处汹涌波涛的海水。 阮丝凝静静盯着他看了许久,眼睛眨了几下,才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开了口。 “哥哥。” 第21章 明明就是最为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裴焰沉红了眼。 他背过身抬起头去,试图将眼里渗出的几滴泪收回去。 可是却越发觉得鼻酸。 只是想着不能让阮丝凝久等,他擦了擦,然后才走到阮丝凝的身边。 “抱歉,丝凝怎么了。” 没有任何的铺垫,阮丝凝直接开口:“哥哥,你说会为我报仇的,对吗?” “自是如此。”话虽这般说出了口,但裴焰沉心里却有些发虚。 自打知道上次裴武说过不能动楚萧之后,他的行动就遭到了一些限制。 楚萧到底长期混迹军营,而且那些人同他狼狈为奸。 直接抓他并不算多容易。 再者因为阮丝凝昏迷和婚事,也耽搁了些许。 若是要说,他也是再寻楚萧其他的证据,想给他一个合理的死由,也好把镇国公府摘出去。 只是现在阮丝凝问起来,他自然也不能让她失望。 阮丝凝看着裴焰沉。 那认真的眼神,让裴焰沉感觉有些如芒刺背。 “时至今日,哥哥已经为我报仇了吗?” 阮丝凝问出这话的时候,语气甚至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更加像是在问,今天吃什么一样。 可她这幅样子,却反而让裴焰沉连一句没有都说不出口。 看着他这幅样子,阮丝凝又有什么不知道。 “是我的错,不该让小公爷为难的,小公爷当我没说过就好。” 听到称呼的转变,裴焰沉感觉心脏抽痛了一下。 阮丝凝低垂着头,似乎又变成了了无生息的样子。 她将头埋进被子里,有些想哭。 你看看,那个信誓旦旦说会为她报仇,会保护她的人,也是在骗他。 若贺婉樱说的是真正的,那裴母也在骗她。 那这么多年她真的活得就像一个笑话。 她唯一活着的希望就是可以看哪些人得到惩罚。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做不到,她有时会忍不住想,或许呢。 或许裴焰沉真的会为她做些什么呢。 可是,现在她的希望被打破了。 无人打扰的日子里,她想过生,也想过死。 死是一种解脱,可是现在她活了,她能不能逃离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再重新活一次呢。 或者死也好,只是她不想死在镇国公府。 这里没有她的归宿,她宁愿做一个孤魂野鬼也不愿意死在裴家。 而且,她还没有为自己的生母送行。 说不定,她能去乱葬岗找的母亲的遗骸,然后同她死在一起。 裴焰沉僵在了原地,一时之间没有了任何动作,没有了任何声息。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阮丝凝以为裴焰沉已经走了的时候,裴焰沉说话了。 “不是你的错,很快了,你等等我好不好,我会让你看到结果的。” 又是等。 阮丝凝在被子里的手握得特别紧,直到感觉痛意袭上了她的手心,她才看下裴焰沉。 “好。”她也不问时间了。 少一些期待,她也不会再因此而感觉失望。 只是脑子里,莫名生出一分突如其来的一个念头。 但也并非无迹可寻。 不管是阮母还是自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裴母有关系。 她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是有些话被说出自然有迹可循。 所以,她看着裴焰沉,突然发问。 “如果害我的人,不只军营之人,还有裴家人,你当如何?” 第22章 裴焰沉的神情有一瞬间的错愕:“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阮丝凝眼睛垂了下去。 “我昏迷的时候能听到你说的话。” “你从来没有觉得奇怪过,为什么从来没人告诉过你我的遭遇吗?” “你就没有奇怪过,为什么会有人违背你的命令将我送到军营去吗?” 阮丝凝从来没有哪一刻,感觉自己头脑无比清晰过。 之前不确认的事情,在说出这几句话时,似乎也得到了答案。 裴焰沉猛然抬起头,神色震惊,但也只是干巴巴的说了句:“你想太多了。” “好好休息,我会……带着楚萧来认罪的。” 阮丝凝的身子抖了抖。 楚萧对她的影响太大了,甚至只是听到他的名字,阮丝凝都感觉自己唇齿发寒。 她的那句不要他来还没有说出口,便看见裴焰沉离开了。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阮丝凝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她独自坐在床上,双眼凝视着裴焰沉离开的方向。 心里最后所剩下的那一丝期待也随着裴焰沉的离开而轰然断裂。 深陷的眼窝里出现了一滴眼泪。 阮丝凝瘦弱的脊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