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面对他的质问,贺忱神色不变,气场不输丝毫,他面色淡然,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爷爷已经好了,大哥你路上可以不用着急,慢慢过来就好。” 他父母当年就是得知家里出事,急匆匆想赶回来才出车祸的。 他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赶车。 “哎呀站在门口做什么,进去说呀。”一道温柔的女声传了过来,说着,把站在门口的贺恪推了进来,她面容温婉,唇角上扬,总是笑眯眯的,很是面善,一眼就让人很有好感。 姜糖看到,贺恪冷硬的面容也瞬间软和下来,但也仅仅针对冯蕴而已,对贺忱还是不爱搭理的样子。 见状,冯蕴眼里闪过无奈,这个闷葫芦,明明路上担心得不行,说只有阿忱一个人在,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住,这会儿见着人了又臭着个脸。 别扭。 真拿他没办法。 想着,她忽然对上一张娇俏的面容,顿时眼睛睁圆,模样和两个小家伙有点像,她惊讶道:“这小姑娘是谁呀,好漂亮啊。” 听到这话,贺忱和贺恪齐齐看了过去。 贺忱介绍道:“这是姜大师,医术很好,也是昨天救了爷爷的人。” 说话间,姜糖也从床上下来,理了理衣摆,走了过来,笑眯眯道:“叫我姜糖就可以了。” “姜糖?”冯蕴笑念着这名字,“好听,听着就甜甜的,那我叫你糖糖可以吗?” “可以呀。” “糖糖。”冯蕴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很是自来熟,“多谢你救了爷爷。” 姜糖摇头,“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贺总的爷爷,我一定会倾尽全力的。” 不然怎么好继续蹭他的功德呢,总是该还回去一些的。 闻言,冯蕴却是目光转了转,见自家小叔子面上没什么表情,看着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相比之前的冷若寒霜,现在已经称得上是温柔了。 不对劲啊。 她余光扫了眼贺忱手上拎着的透明盒子,里面放的居然是包子。 小叔子什么时候这么接地气了,还吃包子,想也知道是给谁买的。 想着,她笑意更深,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表情,拉着姜糖的手紧了紧。 没多久,贺永桥也醒了,几人抬步往里走去。 “爷爷。” “太爷爷。” 看到他们,贺永桥点了下头,目光又落在姜糖身上,眼神慈祥温和。 姜糖走上前,先给他把了个脉,点头道:“好多了,一会儿再给您做个针灸,好得更快点。” “好,谢谢。” “不客气。”姜糖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说完就走到了一侧,把位置留给他们。 奈何不管是贺忱还是贺恪,都是寡言的性子,没说两句就冷场了。 冯蕴熟练地把两个孩子推了过去,显然是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 有两个曾孙在,贺永桥瞬间心情好了不少。 冯蕴则拉着姜糖走到窗边,好奇地和她说着话。 “糖糖,你救了爷爷,医术肯定很好吧。” “还行。”姜糖回答得很是谦虚,“还有很多需要进步的地方。” “那也已经很厉害了,你还小呢,有的是时间,对了,你多大了?”冯蕴不动声色地打探着。 “十八。” 十八啊,小叔子二十五了,差了七岁,好像有点多,不过也没关系,男人大点疼人嘛。 “那还挺小的,上高中还是大学?” 姜糖摇头,“都不是,我没上过学。” 她神色坦然,并无窘迫。 冯蕴却一下子愣住了,没上过学?不会吧。 她不是会医吗?怎么会没上过学呢? 不过姜糖确实没有上过,她说:“我是在山上长大的,山上没有学校。” 小学的时候师父们倒是送她去山脚下的学校上过几天,只不过她没几天就把书全看完了,老师讲课她也觉得没意思,总是打瞌睡,后来大师父来了,给她拿了几本书让她看,之后让她做了几张卷子,再然后,他就带她回山上了,从那以后都是他亲自教她的。 所以,她的的确确是没有上过学的。 “可怜的孩子。”冯蕴摸了摸她的脑袋,有些心疼,以为她是在贫困落后的山沟沟里长大,家里没有那个条件。 姜糖奇怪地看着她,她不可怜呀,师父们教她的东西比山下老师教的有意思多了。 不过看到她这样子,她也没解释什么,感觉头上的手很是温柔,下意识蹭了蹭。 她长得精致,眼睛干净澄澈,整个人看上去软软的,没什么攻击性,感觉到她的动作,冯蕴眼睛一亮,对她更是喜欢。 那边,贺忱在陪着贺永桥,视线却不经意间飘到了姜糖身上,听到她说她没上过学,眸光深了些,手指摸着佛珠,脑海里下意识在想哪个学校最好。 一旁,贺恪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走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眉头微挑。 他这个素来清心寡欲的堂弟,似乎对这小姑娘有点特别啊。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冯蕴就喜欢上了姜糖,姜糖也对这个比她大十岁的冯蕴很有好感,两人已经以姐妹相称了,冯蕴还约姜糖去喝下午茶。 姜糖却是摇头拒绝,有些遗憾道:“今天还不行,我现在还离不开贺总。” 这就离不开了? 冯蕴眼睛一亮,眼神暧昧地在她和贺忱之间转了转。 贺忱神色如常,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清楚她说的这个离不开,只是单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注意到冯蕴的眼神,他开口问道:“大哥大嫂这次回来,还打算离开吗?” 几年前,贺永桥把国外的公司交给了贺恪,国内的则交给贺忱,至于他二哥贺怀在娱乐圈打拼,也被他塞了不少资源过去,每天通告不断,忙得连轴转。 他们几个,这几年几乎都是这样的状态,想抽时间来看他都很难。 之前他还以为爷爷是为了公司着想,昨天才真正明白过来他的意图,分明就是想把他们都支开。 就连昨天那么危急的情况,他也不许给他打电话。 他想悄无声息地离开,也不愿意他们时刻为他担忧。 想到这里,贺忱眼底闪过痛意,握着杯子的手紧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