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映在雪地之中清冷彻骨。 她一身黑衣,撑着伞走在雪中。 议事殿。 还未踏进内院,曲琉璃就看见其中烛光大亮。 宇文城刚登帝位,自是有诸多事等着他处理。 作为主子手中的刀,她也该为他尽力分忧。 想到这,曲琉璃加快了脚步。 刚要踏进宫门,一个穿着斗篷围得严实的女子跟着太监从身旁而过,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不知为何,曲琉璃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她的背影。 “曲姑娘,怎么了?”守在门前的太监瞧见她站在那儿,忙迎上前问。 曲琉璃摇摇头:“刚刚那位是何人?” 小太监不知为何迟疑了下:“小的也不知,曲姑娘莫要耽误时间了,再晚些皇上歇下,您这趟岂不是白来了?” 曲琉璃也没再多言,走进了殿中。 身后殿门合上。 曲琉璃看着埋案处理奏章的宇文城,俯身跪下:“曲琉璃见过主子。” 宇文城眼都未抬,冷声问:“何事?” “‘噬心’药效已过,主子可有事需曲琉璃为您分忧?”她微抬起头,看向宇文城的眼中涌动着情意。 但宇文城丝毫未察:“若有事,我自会派人传你,你无他事便离开。” 他的语气中难掩烦躁。 见状,曲琉璃掩下询问那斗篷女子的话,没再作声。 曲琉璃跪在地上,出神的看了宇文城好久。 直到他不耐发问:“你还不走?” 这才起身告退。 之后几日,曲琉璃仍未能等到宇文城的传召,反而等来了大婚。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上妆时,曲琉璃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只觉陌然。 镜中人没了素日的肃杀,多了几分柔和,怎么看怎么都别扭。 曲琉璃抬手想要抹掉那红,却被宫女阻止:“姑娘,这是皇上的意思。” 闻言,她只得放下手:“继续吧。” 这之后,曲琉璃跟着宫人上了轿撵,前往祭台。 九十九阶,她走的虔诚专心。 可当站在祭台之上,曲琉璃看着身前的男人,脸上的笑剎时僵住。 这人不是宇文城! 但想到那日宇文城的话,她还是站在了男人身边。 曲琉璃想,或是宇文城有事在身,才叫人易容扮做他来与自己成亲。 时辰到,典礼始。 曲琉璃紧攥着手,平息着心里的慌。 紧接着,便听喜官高喊:“兹有大理寺卿嫡女秋络瑶温婉贤德,册封为后!” 第三章 相同的容貌 秋络瑶? 曲琉璃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怔在原地。 喜官的喊声还在继续。 曲琉璃在宫人的搀扶下拜堂行礼,直到大婚典礼结束,才方方反应过来。 她一直期待着与宇文城的这场大婚,他人不在,自己更是连名字都不能拥有。 而这一切,都是宇文城安排的。 想到这儿,曲琉璃心里苦涩蔓延。 典礼结束后。 她跟着宫人回了凤仪殿,可等了很久,却始终没等到宇文城。 曲琉璃望着天边落下的日头,起身前往议事殿寻人。 宇文城果然在。 曲琉璃依旧行了奴礼,跪在地上:“曲琉璃见过主子。” 闻声,宇文城抬眸扫了她一眼:“谁准你来这儿的?” 曲琉璃直起身看他:“今日大婚,主子未在,可是有要事在身?” 宇文城眉心微皱:“我的事何时需要你来过问?曲琉璃,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曲琉璃被这话刺的心口一疼。 她知道,宇文城没有说错。 可若无意外,这应该是自己此生唯一一次大婚,也是与宇文城的唯一一次。 她私心希望他今晚可以陪着自己,哪怕不是以夫君的身份,就是主子也可以! 曲琉璃攥了攥拳还是开口问:“主子,今天……能否陪着曲琉璃?” 可宇文城只是将一颗药扔在她面前:“这是噬心解药,我还有事。” 曲琉璃看着那药,垂下眼睑弯腰将药拿起,落寞离去。 回去的路上,身上繁重的宫服像有千斤重,曲琉璃有些不习惯。 但此刻,她没心思想这些事,满脑子都是刚刚宇文城的话。 不知是如何回的凤仪殿。 曲琉璃坐在门槛上望着天上的月,默默将那粒解药吞下。 整整一晚,她就这样坐在那,怔怔出神。 一夜未睡。 曲琉璃想了一晚,还是想尊重内心去问问宇文城昨日封后大典的事。 可到了议事殿,却被告知昨夜她离开后不久,他也随即离开。 曲琉璃站在原地,停顿片刻,然后转身走远。 宇王府。 曲琉璃看着眼前这个宇文城登基前曾宿了十几年的王府,以及那个本该是他贴身暗卫,如今却守在王府大门前的秦刹,便知晓自己没找错地方。 看到曲琉璃,秦刹愣了下,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曲琉璃没回,而是问:“主子可在?” 秦刹迟疑了下,没有回答。 但曲琉璃已然明白了,越过他就要朝院内走去。 见状,秦刹忙伸手阻拦,眼底涌动的情绪无端有股子悲悯。 曲琉璃看的清楚,心底莫名一抽。 但很快,她就将那情绪压下:“我来是有事想问主子,问完我就走。” 她知道秦刹阻拦自己是宇文城吩咐,便也不想和他动手。 秦刹有些为难,可见曲琉璃的模样,最终还是让开了路。 曲琉璃一路走到宇文城曾住的院子。 院内红梅点点。 屋檐,木柱皆挂满了红绸,显然是大婚的模样。 曲琉璃看着,心不断下沉,垂在身侧的手也慢慢攥成拳。 房门半敞着。 她站在门口,目光凝在屋内一坐一立的两人身上。 屋内红烛已燃过半,赫然是昨夜之事。 曲琉璃怔怔地看着为那女子描眉的宇文城,一颗心泛着酸涩苦楚。 而当她目光落在铜镜上时,瞳孔骤然一凝。 那镜中映出的那女子的面容,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第四章 姐妹 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塌陷了。 曲琉璃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了断裂的树枝,发出一声脆响。 宇文城闻声从屋内走出,看见曲琉璃,他眉心一皱:“谁准你来的?” 他语气有些不耐,曲琉璃本能地想要跪下认错。 可只一瞬,那要出口的话便被生生咽回去。 她看着宇文城身后徐徐走来的女子,没有动作。 而秋洛瑶看见曲琉璃,也是一愣,随即搂住了宇文城的手臂:“阿城,她是谁?” “一个下人而已。” 宇文城回答着,而后冷眼看向曲琉璃:“还不退下!” 迎着他眉间的冷厉,曲琉璃喉间泛苦。 她陪在宇文城身边十二载,从未见他如此疾言厉色。 这女子于他就这般重要? 曲琉璃想着,心中涌起股执拗,她抬眼直直望向秋络瑶。 打量着,她才发现其实两人的样貌还是有差别的。 或者说,秋络瑶更像是昨日大婚铜镜中的自己。 那一瞬,有什么东西慢慢串连成线。 心底的那个念头不可置信,却让曲琉璃不得不信。 甚至包括宇文城曾说过的那些话都一一成为佐证。 “确实很像。” “你这张脸很美。” …… 一句一句,曲琉璃心神一片震荡。 她狼狈地收回视线,看向宇文城:“你说的许我十里红妆,中宫为后,其实都是许她的,是吗?” 宇文城沉默不语。 “你既这般喜欢她,为何要用我做替身?”曲琉璃压着心内悲苦继续问。 “阿瑶喜欢自由,我也许诺会给她自由。” 宇文城的言语中氤氲着浓厚的情意,那般重。 可落在曲琉璃耳中,却如重石砸在心上。 他要成全秋洛瑶的自由,便用她的自由来换吗? 数不清的酸楚刹那间涌上眼眶,曲琉璃的眼前有些模糊。 她紧掐着掌心,硬将热意压下:“主子可是忘了,你也曾答应给我自由。” 她提醒着。 闻言,宇文城眉心紧蹙,像是厌烦至极:“若没有我,你能活到今日,谈何自由?” 听着这些,曲琉璃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从没想过,原来在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