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冒烟了,貌似已经很烫,闻祁拿起装鸡蛋液的碗往锅里倒,刺啦一声,鸡蛋液遇到油,油点子往外溅,溅到了他手上,手忙脚乱的他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隔着老远伸手用锅铲翻搅。
得亏他手长,不然就够不到锅了。 可随着翻搅,锅内的糊味也越来越浓,浓烟滚滚,本该金黄的煎蛋变得焦黑。 这种时候闻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把洗好的上海青也给倒进了锅里。 青菜入锅,渐渐炒出水分,锅里也终于不再冒浓烟了,只是那味道并不好闻。 虽然不做饭,但该买的调料他都买了,往锅里放了盐,他觉得应该还可以放点酱油,于是拿过酱油瓶往锅里倒,一不小心给放多了,本就糊的菜变得愈发的黢黑。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菜终于出锅,瓷白的盘子里装的是一团黑溜溜的不明物体,闻祁看了两眼,果断选择倒垃圾桶里,然后给自己泡了一桶泡面。 而下方的李岁安家,李岁安此时正抱着一碗饭吃得喷香,面前放着的是一道酸辣鱼。 她把今天大虎叼回来的鱼给做了,清理干净后下锅油炸,然后再用葱姜蒜末和酸笋煮一个酸辣汤汁,把鱼给回锅慢炖。 炸得金黄酥脆的鱼重新回锅吸满汤汁,酥烂入味,十分下饭,李岁安可以吃三大碗。 ...... 翌日,李岁安吃过早饭后要去地里干活,往她的三轮车里装了六大背篓粪肥,带上锄头和镰刀就出发去地里。 大虎和她已经很有默契,看到她装车成功,就知道是要出发了,很自觉的跳上副驾,坐得端端正正的。 此时已经十一点多,李岁安路过闻祁家门口的时候,依旧看到他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身上还是盖着那张薄被,捂住了头脸。 她滴滴按了下喇叭,算是打个招呼,可没人理她,她也不在意,这邻居冷淡的性子她也已经了解了个大概了。 三轮车继续行驶,路上遇到同样开着三轮车到地里干活的村民,互相按喇叭打招呼,这是他们有车一族的特殊的打招呼方式。 到了地里,李岁安将背篓的粪肥倒在地里堆积起来,等春种的时候用来施肥。 等背完了粪肥,她又拿着锄头镰刀在地里除草,去年秋收过后地里就没种东西,现在长了不少的杂草,她将这些杂草割下来捆好,载回去给牛吃。 大虎一到地里就自己跑去玩了,田间地头的老鼠洞够它刨一天,刨累了就到阴凉处睡大觉,李岁安都有些羡慕它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杂草里长了很多的鬼针草,人在里面走一遭,衣服上沾满了鬼针草的种子,李岁安最是烦这种植物。 一直清理到了下午四点左右,三轮车里已经装满了一车草,李岁安准备收工回家。 大虎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她扯着嗓子吆喝两声,地边的山林立马传出动静,不一会儿的功夫,大虎从山里跑了出来,嘴里叼着一根棍子,李岁安知道,这是它今天的战利品。 那棍子很直,还光滑得很,网上说男人都拒绝不了一根很直的棍子的诱惑,看来狗也是如此。 她将狗哥的棍子放进车厢,大虎确定了好几眼,知道它的棍子不会丢后才放心的坐上了车。 回到家,路过闻祁家门口时,李岁安照旧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里面的男人还躺在椅子上睡觉,就连那姿势都和今早她看到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按了两下喇叭,想将里面的人叫醒,这男人大概是身体弱,随时没个精气神,她担心他悄无声息的噶了。 毕竟这附近就他们两家人家,他要是没了,她平时从他家门口过出过进,也挺害怕的。 按喇叭没人应,她又叫了两声也没人理,她只好将三轮车停在路边走了进去。 她拍了拍男人的身体,毫无反应,见他骨节修长的手露在被子外面一只,鬼使神差的上手摸一摸。 这一摸,可把她吓了一跳,凉的! 李岁安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不会真出事儿了吧! 她把盖住他脑袋的被子掀开,露出那张精致帅气,却又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 完了完了,这人估计是真噶了! 她见过死人,她叔公老伴儿去世的时候她看过,那脸色就跟闻祁现在差不多,甚至闻祁还要更苍白些。 李岁安伸出一根小手指,微微颤抖着往他鼻尖探去,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后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有气儿。 她瞧他额头上有薄薄的一层汗,不知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疼晕过去的。 本来想叫个120,可是他们这里离城区太远了,救护车来到要一个多小时,赶到医院还要一个多小时,若是什么急症,还没到医院人就没了。 思索再三,她准备先将他送镇上的卫生院去。 他们村里只有两个药店和医疗合作社,但是医生的医术水平摆在那,只能治个风寒感冒,镇上的卫生院要相对靠谱些。 她先将三轮车给开回家,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又风风火火的跑到她一个叔叔家借车,找人帮忙。 她的三轮车电量应该不够跑到镇上了,叔叔家有一辆油三轮,跑得比她的快,而且她要将闻祁搬到车厢上,她一个人搬不动。 叔叔李志军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听她说完事情经过,便马不停蹄的和她去闻祁家。 先往车厢里垫了两床被子,李岁安和李志军合力将闻祁给抬上了车厢,好在闻祁很瘦,并不重,不然有得他们两个受累的。 将人给抬上了车,李岁安开着三轮车就往镇上跑,速度开得飞快,生怕自己动作慢了,耽误病人的治疗。 闻祁胃部像是被火烧一般一阵一阵的抽疼,身体无力,头晕目眩,根本睁不开眼,可是他能听到声音,。 好像有个小姑娘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念叨,然后又是有陌生男人的声音,紧接着他被抬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很闷,有股汽油味,似乎还在轻微的晃动,耳边嗡嗡作响。 他很想醒来,可是身体有它自己的想法,他沉重的眼皮根本无法掀开,在这种吵闹声中,他又晕了过去,只不过这次心里多了几分安心,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安心从何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