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喷涌而出,早就没有多少力气的玉雪缨瞬间瘫软下去,闭上了眼睛。
闪电照亮叶濯安苍白的脸,显得他有几分呆愣。 他站在门口,看着坐在那里渐渐失去生机的玉雪缨,久久没有反应。 淋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寒意透过皮肤,深入骨髓。 打了个寒颤,他才终于如梦初醒,有了动作。 他上前将玉雪缨搂在怀里,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一点点冷了下来,嘴唇微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就这么抱着玉雪缨,枯坐一夜。 风雨渐停,天光熹微。 叶潇潇梳妆打扮好从院子里走出来。 她心情很好,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叶濯安。 可才刚到叶濯安的院子外,她就看见叶濯安抱着玉雪缨从外走来。 他赤着脚,脚上裤腿上全是泥泞,头发披散着,凌乱得完全看不出平时的矜贵。 叶潇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叶濯安。 她看着他怀里的玉雪缨,心里一喜,很快又感到一阵不安。 她有些忐忑地喊了一句:“皇兄?” 叶濯安失焦的眼睛终于重新亮了起来,他看向叶潇潇,眼底情绪不明。 不知是不是秋日清晨寒气重,叶潇潇总觉得脊背发凉。0 她上前两步,想要去拉叶濯安的手:“皇兄,玉姐姐这是怎么了?” 但这一次,叶濯安只是小幅度的一个侧身,就躲过了她伸过来的手。 他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她是你的皇嫂。”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抱着玉雪缨进了自己的院子。 叶潇潇呆在原地,好一会儿,她才问身边的婢女:“皇兄刚才是什么意思?” 婢女低下头:“回长公主,奴婢不知。” 叶潇潇揪着手帕,看着叶濯安消失在院门口的背影,心里的恐慌无限蔓延。 皇兄的态度怎么突然变了? 他明明都已经把玉雪缨休了,为什么还要说她是自己的皇嫂? 叶潇潇越想越不安,叶濯安这是不想承认跟她的婚约了! 她焦急地踱步,渐渐又平静下来。 她跟叶濯安的婚约是皇帝亲自赐婚,可不是叶濯安想毁就能毁的。 这么一想,她心里所有的烦躁瞬间就消失了。 就算玉雪缨死了,叶濯安心里难受,但只要这段时间过去,也就没事了。 叶潇潇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整齐的鬓角:“叫御医来见我。” “是。” 旁边的婢女福了福身,离开。 日上三竿。 空旷的房间中央摆了一副冰棺。 冰棺之中,玉雪缨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安安静静躺在其中。 沐浴过后的叶濯安已经变回了他原来的样子。 他站在冰棺旁,垂首盯着玉雪缨的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伸手,指腹在她冰凉的脸上划过,眼底沉痛。 脑子里这三年来的记忆飞快闪过,他才发觉自己陪在玉雪缨身边的时间实在是少得可怜。 而玉雪缨,对他总是那么尽心尽力…… 后悔的情绪充斥着胸口,像是一团沾了水的棉花,阻塞在喉头,哽得难受。 叶濯安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空气进入胸腔,变得滚烫,灼人心肺。 他第一次有这么难受的时候,心里闷得慌。 好像他不大口喘气,下一瞬就要窒息。 但他只能强忍着心里的不适,一手抓着玉雪缨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他想,他是有很多话想要说的。 可是,现在那些话就算说出来,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这时,管家快步走进来,也不敢去看冰棺中的人,只低头禀告。 “王爷,丞相林郁尘求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