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皇后见炎皇面露不悦,忙呵斥道:“穆儿,此事到此为止,你还不快快退下,回头姑母从世家贵女中给你挑个好的做正妻。” “侄儿不,侄儿就要元昭。” 他身子伏地,跪在地上“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敷着白纱的额头顿时印出鲜红的血迹,向着炎皇大声道:“皇上,臣愿以正妻之位迎娶嘉敏县主,求皇上成全。” 炎皇面上微怔:“再说一遍,你要以正妻之位迎娶谁?” “嘉敏县主!”苏穆答得铿锵有力。 “穆儿休的胡闹!”安国公突然从席位上站起,来到殿前跪下,对着炎皇行了跪拜礼。 刚刚他在殿下看得比谁都清楚,朝霞公主和皇后今日在宴会上的所作所为确实过了,不仅有失身份和体统,还触了龙颜,皇上已经心生不满了,他安国公府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再触霉头。 “皇上,苏穆他刚刚喝了酒,这会儿有些醉了,闹得殿前失仪,还望皇上狠狠地罚他,让他醒醒酒,长长记性才好。” “父亲!” 苏夫人听得安国公让皇上狠狠责罚自己儿子,急得脸色煞白,想要起身,却被边上的安国公夫人给拽了回去,低声呵斥道:“你父亲自有分寸,你别跟着添乱。” 她这才消停了。 炎皇视线扫视了一眼跪在一处的安国公祖孙俩,笑呵呵道:“安国公快快请起,既是醉酒,朕岂能责罚?何况他父亲苏大将军此刻还在边疆为我炎国出生入死,开疆拓土,保家卫国,朕若仅仅因为苏穆醉酒就罚了他,莫说旁人了,就是朕心里这关就过不去。这样吧!” 第69章 阿槿,你是特意来寻我的么 “来人,宣太医,给苏大公子看看额上的伤,朕瞧着方才都磕出血来了,另外,嘱咐太医,别忘了给苏大公子备一碗醒酒汤来。” 苏穆不甘心地喊道:“皇上,祖父,我没喝酒,我没醉,我——” 安国公眼疾手快地拿手堵了他的嘴,向炎皇行礼后拖着人退了下去。 元昭悄悄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一茬可算是过去了。 却在这时听苏夫人高声道:“传闻棠蜜姑娘舞艺冠绝天下,水云间的舞蹈曲目全部出自棠蜜姑娘之手,不知今日众人可否有幸一赏棠蜜姑娘的舞姿啊?” 苏皇后闻言,立即说道:“嘉敏县主本就是舞姬出身,跳舞还不简单,既然大家想看,那嘉敏县主就下去准备吧!” 元昭心中却是冷笑,这苏皇后堂堂一国皇后,说话却不如寻常妇人有礼貌教养,她饶是脾气再好,忍耐力再强,也险些被她给整破防。 但也不打算再惯着她,没完没了还tຊ,真当她是泥捏的,再说了就算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呢! 见元昭半天没动,苏皇后一时来了脾气,黑着脸张口呵斥:“怎么?嘉敏县主这是拿桥不想跳?还是说如今被封了县主,不想再重操旧业?” 元昭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看向炎皇,起身行礼道:“启禀皇上,并非臣女不想跳舞,而是之前脑袋受过伤,失忆了很多东西想不起来,就连棠蜜这层身份也是刚刚有人提及才猛然想起,舞蹈动作复杂繁复暂时还未想起。” “本宫看你是不想跳,什么失忆,别的都想起来了,怎么一提跳舞你就失忆,元昭,你——” “皇后!”炎皇沉声喝道。 苏皇后见状,讪讪地闭了嘴。 元昭也是受够了这蠢皇后的没完没了,再加上南木槿还在车里昏迷着呢,干脆起身请辞道:“启禀皇上,臣女进宫之前双手受了伤,这会儿已到了换药吃药的时间,可否提前离席回去用药?” “元昭,你大胆!皇上和本宫还未离席,你竟敢——”苏皇后厉喝出声,只是话未说完就被炎皇一个眼神给吓得干脆闭了嘴。 炎皇也知道元昭为何要提前离席,估计是怕了皇后没完没了的羞辱和针对。 这皇后今日也确实过分了些,身为堂堂皇后言谈无状,连普通妇人都不如,更何谈母仪天下,真真是有失体统,连他的脸都被丢尽了。 不过,观安国公今日恭谨的态度,他知道自己捧杀的成果见效了。 呵,颜面,在权利面前那些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他当年还不是靠一句“抢天下第一美人”的荒唐好色名号灭了帝国,还以此迷惑其他六国,暗暗吞并帝国大半残余势力,让炎国稳居第一强国。 眼下,他也可以通过捧杀一个苏皇后,慢慢麻痹灭掉苏家,收回那三十万兵马。 毕竟如今炎国地位已稳,各国相安无事,边境太平,暂时不用打仗,那三十万兵马握在外人手中,他始终觉得不踏实。 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但是,今日毕竟当着离国使臣的面,皇后一再胡闹落的毕竟是他和炎国的面子。 而这嘉敏县主若在,凭他对皇后秉性的了解,不占了便宜如了她的心意,很难消停。 而这元昭既然能以女子之身,掌管水云间上千家分店,再加上今日殿前的种种表现,也是个厉害角色,岂是皇后这种只会拈酸吃醋使使小性子的蠢货能轻易拿捏的。 于是对元昭摆摆手道:“既是受了伤,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吧,朕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回吧,回吧!” 元昭行礼,快步出了宫门。 入眼就见南墨双臂环胸地等在马车前,见到她安然无恙出来,似乎悄悄松了口气。 “人醒了吗?”元昭问。 南墨:“中途瞧了几次,没醒,还昏睡着呢!” “哦!” 元昭随口应着,快步上了马车。 车帘被快速放下,隔绝了外面的风雪,一并隔绝的还有寒冷。 元昭瞧着南木槿,见他虽依旧昏迷着,但面色却是缓和了不少,许是马车里燃着炭火的缘故,她竟然发现南木槿昏睡的脸上泛上了一丝淡淡红晕。 她忙伸手为其把脉,见脉象果然强了一些,至少目前看来,赶回府找夏祁完全来得及。 于是吩咐南墨抓紧时间赶车。 马车辘辘起行,押着风雪。 马车里,元昭望着软榻上的人,轻轻叹着气。 “阿槿,你是得知我离开中越所以特意来寻我的么?”她轻声呢喃。 第70章 她是有婚约在身的人 谁能知道,那个温润如玉,最是知礼守礼讲究礼仪规矩的槿少主,竟是喜欢上了一个连普通家族都看不起的抛头露面的女商人。 前世他便为此撞得头破血流,连少主之位都丢了,谁曾想今世还是如此,但是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沉沦了。 她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她的未婚夫为了救她被抓,受尽折磨屈辱和摧残,还为此蛰伏隐忍这么多年,她怎可负他。 想起赤玉堂堂世子,却在那种地方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地苟延残喘着,且一待就是十余年,元昭的心便疼得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