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秘书还要收拾碗筷,连忙按住了他的手,“我来就行,你快去休息吧。” 张秘书立刻收回手,像是触电了似的。 季明珠有些尴尬,她还垫着袖子啊,不是大哥,你有必要这样子吗? 张秘书已经告辞了,“您早些休息,我会尽快处理好。” 季明珠看着他迅速地消失在视野里,深感莫名其妙,难不成这个张秘书特别不待见自己?这可不行啊,张秘书可妥妥是盛宴的心腹。 她得想办法拉拢过来。 去盛家的路上,季母见季落落闷闷不乐,有些好奇,“你不是很喜欢林笙吗?怎么这么没精神?” 喜欢吗? 季落落摇下车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那个时候,她穿着廉价的花裙子,来到了季家。 她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见到高楼大厦,第一次有佣人给她开门。 隔着落地玻璃,她也第一次见到了林笙。 林笙和季明珠在弹钢琴,是四手联弹,阳光跳跃在他们身上,宛若金童玉女一般。 他对着季明珠笑,“今天怎么了,一连弹错了四个音。” 季明珠穿着蓝色的蓬蓬裙,语气骄横,比公主还像公主。 那一刻,她从未有过的自卑,就像是丑小鸭历尽艰辛找到了家,却发现家里已经有了一只最美丽,最骄傲,最优雅的白天鹅。 她恨这个白天鹅,她想抢走她最宝贵,最珍视的一切。 漂亮的衣服,奢侈的首饰,晋城双姝的身份,爸爸妈妈全部的爱,还有……温柔漂亮的未婚夫。 林笙是她抢来的,可季明珠依然那么耀眼,盛宴,徐景年,陆锦西……他们依然围着她转。 围着假天鹅转。 那么,娶不娶的,又能怎么样呢,反正林笙又不是季明珠喜欢的人。 “没有啦,妈妈,我就是没睡好。” 季落落乖巧地拉起季母的手,“您放心好了,我以后一定知进退,懂礼貌,做一个让您骄傲的孩子。” 季母闻言,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她哽咽着将季明珠揽在怀里,“落落,你一直都是妈妈最爱,最爱的宝贝。” 季落落点头。 盛家就要到了,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对着镜子慢慢补妆。 盛家极大,一眼望不到头的大。 一水儿的中式园林,匾额是某朝宰辅亲自题的,树是百年前的,脚底踩着的鹅卵石是从圆明园里淘出来的…… 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阶级森严,等级分明,不敢稍加逾越。 直到此刻,季落落忽然明白了“底蕴”二字,是为何意。 盛家的主宅,林笙是没资格住的,季母和季落落也一样。 佣人领着二人,去了林笙居住的侧院。 林笙伤的很重,给季母见礼时,季落落见他的肩胛骨处又晕开了血迹。 十分明显。 “怎么伤的,还疼吗?” 季落落关切地问他,满脸写着担忧。 “已经没事了,让你和伯母担心了。” 林笙脸色苍白,几个动作都做的十分吃力。 季落落将手里的锦盒放下,“都是补身体的好药,希望能帮到你。” 林笙给她沏茶,“多谢。” 然后就没了下文。 季母取出一张支票,递到了林笙面前,“快到年底了,到时候账面亏空,老爷子看了也不高兴,咱们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方便的,你拿着,数字随便填……” 第38章 盛宴的女人,你敢碰吗? 林笙笑的很勉强,“伯母这是干什么?” 季母笑了笑,“落落是个好孩子,知道你遇到了麻烦,就一直磨着她爸爸帮你,我们俩呢,就这一个女儿,自然要照顾她的心情。” 林笙不肯收,季母也不强求,她将支票递给了季落落。 “这屋里待着怪闷的,我出去透透气,你们慢慢聊。” 季母走了,季落落攥着支票,心里生出了几分勇气。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只有我能帮到你,笙哥哥。” 林笙沉默了。 季落落掰开他的手,将支票塞了进去。 “你的伤,是被人打的?” 林笙否认,“没有,摔的。” 季落落坐在他的身侧,“我也被人打过,我认识这种伤。” 林笙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 季落落主动解开他的睡衣,果不其然,他的脊背已经没有一点儿好肉了。 “这个长的,是拿鞭子抽的,应该是沿着同一道伤,连着抽了好多次,才会溃烂成这样……” “这个,是用锯齿割的,疤痕最难愈合。” “还有这个……” 林笙猛地将她推开。 他穿好衣服,喘着粗气,“不要再说了!” 季落落泪如雨下,“笙哥哥,是谁伤的你?我一定让他偿命。” 林笙平复着呼吸,他咬牙,“没有谁,你不要问了。” 季落落半跪下来,靠在他的腿侧,“笙哥哥,我知道你觉得我恶毒,可我真的不是这样的人。” “都是季明珠逼我的,都是她,才让我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我恨她!” “可是笙哥哥,我能不恨她吗?要是你,你又会不会恨他?” 林笙往后退,“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们都偏爱你,同情你,才会让你咄咄逼人,再三陷害她。” 季落落哭不出来了。 她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林笙,“你还惦记着她呢?” “惦记着……你叔叔的女人?” 林笙恼羞成怒,“你瞎说什么呢?” 季落落直起身子,满眼的挑衅,“盛宴的女人,你敢碰吗?” 脊背上的灼痛撕裂心扉,那般屈辱的一夜,让他彻底看清了盛宴是怎样一个不择手段,毫无底线的衣冠禽兽。 林笙大汗淋漓,咬牙切齿,“谁说我不敢?” “那就好。” 季落落抖了抖手里的支票,“那你应该需要它,笙哥哥。” 要想盛宴死,就必须等到盛凛上位。 盛凛眼下,才没心情顾及自己的死活。 林笙咬着牙,屈辱地伸出手,想去拿那张支票。 季落落满意一笑,“那笙哥哥好好养伤,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哦,对了笙哥哥,季明珠就在盛宴的私宅,听说两人是夜夜缠绵,连徐景年都见不到她人呢。” 临到门口,季落落忽然转过头,“好心”地补充道。 “砰”地一声。 一整套茶盏被扫到地上,溅出一地的碎瓷片。 季落落满意地笑了。 既然她不好过,那么,所有人都别想好过了。 季母等她出来,有些担忧,“我刚刚听见里面有动静,怎么了?” “没什么,妈妈,笙哥哥不小心摔碎了茶盏,我们回去吧,他把支票收了。” 季母还是不放心,“那你们和好了?” 季落落笑着点头,十分开心的模样,“是啊,笙哥哥原谅我了,您就放心吧。” 母女二人便又说又笑的走出侧院,刚走过一截抄手游廊,眼前忽然晃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三叔好。” 季落落又一次见到了盛凛。 盛凛裹着厚厚的风衣,憔悴了许多。 明明上次伤的更严重,可是看上去,精神却比现在好很多。 盛凛随意点头,“来看林笙啊?” 季落落笔直站好,她尽量大着声音,努力模仿季明珠的模样,“是啊,笙哥哥受伤了,我很担心他。” 盛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还是林笙有福气。” 季落落笑着附和,“可不是嘛,他还嫌弃我亲手煲的汤不好喝。” 季母忍不住瞥了季落落一眼。 “您也要注意身体,最近天冷了。” 盛凛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以后常来玩,就当提前熟悉环境了。” “是,谢谢三叔。” 等盛凛走远了,季母惊奇道,“落落,你今天像变了一个人。” 季落落的笑容消失了,她淡淡地说道,“我像季明珠吗?妈妈。” 季母语塞。 “我像吗?” 她执拗地抬头,一定要让季母给她一个回答。 “像,也不像。” 季母温柔地拉起她的手,“你身后是整个季家,无需像她那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季落落长长舒了一口气。 起初,她只想得到所有人的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