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蕾心里这样想着。 牛奶咖啡饮尽,葛析蓉到吧台向安蕾讨了一杯白水。回到座位,她拿出笔记本电脑,戴起细框近视镜,开始打字写东西。 安蕾发现,每次身边或是对面来了其他客人,葛析蓉都会特意抬眸看一眼。她目光敏锐,似乎在捕捉靠近她的人身上的细节。灯光和咖啡稀释了客人们的神情,唯有葛析蓉保持专注度,从始至终,眼神鲜有涣散。 长桌上的海棠花在夜晚依旧鲜艳,葛析蓉气色不算好,却丝毫不输给鲜艳的花。 安蕾心中惊叹,真是个精力充沛的年轻女孩。 眼下是末冬季节,咖啡馆打烊时间为九点。葛析蓉八点五十开始收拾挎包,穿扣外套,并将眼镜收起。她有礼貌地将水杯和咖啡杯送回吧台,冲着安蕾微笑。 安蕾回笑,稍微卷起衣袖,将杯子收入身后的水池。 “西太后的土星手表?姐姐喜欢听朋克吗?”葛析蓉瞅着安蕾的腕表问。 安蕾愣了下,回过身说:“偶尔听,我更喜欢摇滚。” “我男朋友是摇滚乐手。”葛析蓉又补充了句:“弹主音吉他的。” 安蕾终于明白,为何觉得她如此合眼缘。 两人第一次交换名字,葛析蓉说:“我明晚还来。姐姐再见。” 第二天是周六。安蕾和林奈吃过下午饭,正准备穿过马路回店,看到自家猫咪跟着一位客人溜出了门。眼看猫咪要窜入马路,电光火石间,葛析蓉冲出店门,及时搂住了它。 葛析蓉轻柔地抚摸着猫咪,神情爱怜。她俯身于店门口好一会儿,接着站起身,靠着电线杆,旁若无人似的撸猫。她穿着和昨天一样的上下衣,换了黑色袜子,以及一双褐色小牛皮靴。 猫咪很乖,像团黑影倒在她怀里,没有挣脱的意愿。路过的行人都会看她一眼,或是看它一眼,有的人甚至回头,看了又看。 五点半的时候,夕阳还懒懒挂在云角。 葛析蓉莞然的模样像极了罂粟花。 今天葛析蓉走的较早。 晚上八点,三姐妹围坐吧台前,唐果说起了葛析蓉想来潮音做兼职的事。 “她说自己是济南人,在青岛读大学,去年本科毕业。上次考公失败,今年留在青岛继续备战五月底的考试。另外,她每天下午要去上补习班,只能晚上六点以后来兼职。”唐果如实向两人汇报之前聊天的概况。 安蕾趴在吧台前,思忖半晌,说:“6点唐果要吃饭,其他两名员工也要下班,店里正好缺个顶班的人...” “我不同意。”林奈声音沉厉,直接剪断了她的话。 安蕾感到意外,望着她问:“小奈,怎么了?” “招兼职的话,可以招附近大学的学生。这个小嫚儿,我看不靠谱。”林奈抄手,面容清冷。 安蕾身离吧台,转向她说:“我和葛析蓉有过交谈。她蛮不错。” “和她聊过几次呢?” “一次。” “一次就不错了?” “拜托,小奈,我不是孩子。” “我就事论事。你别急。” “小奈,咖啡馆大小事不少,因为一个兼职争得面红耳赤,这没必要。” “不想面红耳赤,何不听取我的意见呢?” 安蕾浅浅“啧”了一声,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她大概知道林奈为什么有成见。像葛析蓉这种略带“侵略性”的女生容易惹人非议,只是她很想葛析蓉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