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断裂的骨头用木板固定好了,外伤敷了膏药,她如今是分毫都不能动弹,你进去吧,我去煎药。”
“辛苦兰姨,云秋感激不尽。” 他本想说,煎药就交给下人去吧,但和兰姨对视一眼,他便明白了,如今的情况,药材的配比和火候若有丝毫偏差,那便是那沈清婉的命在开玩笑。 兰姨看着眼前这个不若往常气定神闲的长子,轻轻叹了口气道: “沈家的这姑娘,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她吧。” “兰姨……” “云秋,无须多言,这姑娘既然到了我们谢家府上,冥冥之中便是缘分,身为医者,自当全力而为,至于她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谢云秋道了声谢,接着他凑近一步,低声和她说了几句什么—— 兰姨眼睛微微睁大,她疑惑的看向眼前的长子,张了张嘴,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可能会得罪王府……” 但望着谢云秋坚定的目光,她知道多说无意,只得叹了口气,无奈点头应下: “我去拟书信两封,你父亲那边……我会与他说清楚的,若不是这几天他被皇上派去查汨县的税收了,此时他在家,定不会准你这样做!” 谢云秋眼底闪过一丝感激,他郑重的朝兰姨拜了一拜,便转身匆匆入房。 兰姨望着他背影,眼里染上淡淡的忧虑。 景王府前些日子发生的事,虽然被压得死死的,但大兴城中的贵妇圈子里,总还是传出了些真真假假的风声。 她自是知道这景王妃与谢云秋的一些传闻是假,但这景王府究竟发生了何事,这沈清婉是否真如那些妇人所说,是被王府扫地出门的罪人,她也不得而知。 但现下,景王爷深夜抱着将死的景王妃来府上求救,似乎又和哪些传言相左。 这沈家姑娘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现下这境遇…… 兰姨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若是能让沈丞相和景王府的人都欠谢家一个人情,自然最好的,但她拿不准的是,这沈清婉对于他们来说重不重要,他们是更希望她死,还是更希望她活呢? 而云秋如今若真要那样做…… 她摇了摇头,甩掉心中这些杂念: 先救人再说吧,至少对于自家的长子而言,这女子是重要的…… …… 景王府内—— 萧太妃心急如焚。 李玄渊自从昨日匆匆离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听回来的侍卫报告说,他居然在悬崖底找到了沈清婉,还叫派人了府里最好的大夫去接。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听闻那大夫回府了,她慌忙把他唤到跟前: “情况何如?” 大夫擦了擦额间的汗,回道:“已经没了气息。” 听得这话,她才稍稍放下心来,不论如何,现在那女人已经死了,李玄渊就算回来后要和她闹也……想到这,她脸色一沉,与一旁的婆子交代了什么,婆子听完低头匆匆离开。 她的儿子,她最清楚,若是没有凿凿的证据,她有的是办法把那日的话圆回来! 似想起什么来,萧太妃又问道: “王爷如今身在何处?” “回太夫人,王爷去了谢家。” 谢家?萧太妃微微撇眉,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不过她很快就打消了。 既然人已经死了,那谢云秋又能又什么办法! “行了,你舟车劳顿,应当也是疲了,下去吧。” 萧太妃摆了摆手,那大夫应声告退。 寝房内,萧太妃屏退下人,独自坐在一把檀木摇椅上,食指在扶手上一下一下的敲着。 销毁证据不过杀人灭口,这王府之中,她经营数年,其中超过半数都是她的心腹,老王爷走后,那府里的几位姨娘,包括一些她看不惯的下人,都以各种方式消失了。 前天晚上,她却是大意了,想来也是那沈安然沉不住气,偏要跑来闹,也怪她自己太相信这小贱人,以为有几分机灵,没想到却是个蠢货! 萧太妃眼里闪过一丝懊悔。 如今, 沈安然已经被她软禁在了院子里,叫人在嘴里塞了布条,绑在了一处无人的屋子。 她已经派了人去查沈安然这几月的踪迹和往来的人,她自然不完全相信李玄渊说他没有与沈安然圆过房,那晚上的情形下,她摸不准这到底是气话还是事实。 但若是腹中胎儿真不是王府的血脉…… 她敲着扶手的食指一停,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如今时间紧迫,她保不准那谢家能拖住她儿子多久,若是此时回来…… “王爷!” “王爷回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