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孟云柏定的餐厅后,没等他过来开门,施诺安自己蹦蹦跳跳下了车。
她喷了一些香水,雪松混合着柑橘的味道清爽又甜蜜,连孟云柏在开车时,不小心相触在一起的手指都沾染了一些。 他抬起脸,撩开耳边一缕垂落的长发,眼睫如同黑色的宽尾凤蝶煽动翅膀,掀起了眼尾一抹橘红的色彩。 那双浅色眼瞳里如同古湖般的波光粼粼,如果施诺安回头,也许就能看到那种情感的名字。 ——爱慕。 他紧跟其后进入餐厅,手指轻轻搓动,似乎想将那一抹香储存在记忆里,再也不松开。 圆台上正在演奏着意语的歌曲,红衣的舞者相拥在一起,随着悠扬的旋律踮脚或旋转。 施诺安对法餐没有特别明显的喜好,唯有嗜甜的舌头钟爱那些小块小块呈上来的甜品。 孟云柏看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笑。 他长相极好,身形虽然偏瘦,却也只是显得纤细一些,一身白衣下和他的名字一样,流淌着一股出尘的气质。 这一下将见惯了各色英俊男子的施诺安都看得微微呆愣了一瞬。 两人落座后,她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孟云柏都一一答过。 施诺安注意到他不管在做什么,那温柔缱眷的目光总是不舍地在她身上流连。 她不由问了一声:“孟先生,我们之前见过吗?” 虽然父亲说俩人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自己还叫他云柏哥哥,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施诺安早就不记得了。 而孟云柏看着她的眼神却十分熟悉,像是已经念念不忘了许久。 孟云柏轻咳一声,收回目光用餐巾擦着嘴,施诺安注意到他的盘中几乎没怎么动过。 这样就算吃完了?施诺安埋藏起心中的疑惑,没有问出口。 孟云柏的声音也很是清润,他看起来像是发出了一声轻叹。 “完全不记得了啊。” “小鱼……” 这个称呼响起的一瞬间,施诺安就紧绷了起来。 她看着孟云柏,努力将他与记忆中的声音对应起来,却怎么也记不清那人当时的语调了。 但她没有忘记,记忆中的声音分明冰冷至极,绝不是孟云柏这样柔情又温和的模样! 施诺安声音颤抖,一时激动打碎了手边的瓷盘:“你是……” 她还没来及问出口,那声瓷盘脆响的声音就仿佛触发了什么开关。 “动手!”施诺安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但她一时间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餐厅门口瞬间冲出几名持枪的人,着装不一,枪管纷纷指向了施诺安。 周围的宾客顿时慌乱起来,甚至夹杂着几声小孩的哭泣。 孟云柏脸色瞬间冷下,缓步站起,像是毫不畏惧那些黑洞洞的枪管一般。 他声调也冰冷,终于与施诺安记忆里的那个声线重合在了一起:“……你们是谁家的人?” “孟先生,这是我们帮派内部自己的斗争,你一个白道的人就别掺和了吧?” 施诺安从孟云柏身后抬起脸,眉头紧皱看着那人的方向,终于想起了对方是谁。 孙毅成的手下,黄川奇。 因为他平日里喜好欺男霸女,挨打时又逃得飞快,还染了一头黄色头发,在道上素来有个“黄鼠狼”的美称。 孟云柏或许也认出了这个臭名昭著的混混,嘴角勾起了一个冷漠的弧度,看他就像看一个死人。 “你还不够资格和我说话。” 这句话与他平日里所表现的形象反差过大,但这才是施诺安记忆里的那个人。 冷漠、厌世,话语间总带着戾气。 那头“黄鼠狼”的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孟先生,这是施家的人跟我们的恩怨,劝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施南葉那个老东西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把我们老大送给了警察,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今天他这个宝贝女儿也别想活着出去,你要护着她,今天你俩就得一起死!” 话音一落,那几名持枪的人齐齐按下了扳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