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污血从孟怜清口中喷溅而出。
她胡乱擦去嘴角溢出的血,继续看着那一封血书。 【这场战事应该要结束了,我赢了!你去完成自己悬壶济世的愿望吧。】 【与吾妻妻,怜清。】 最后的字太过潦草,被血洇成一团,模糊的看不清。 孟怜清伸手将它紧紧攥着,放在心口,无声落泪。 她嘶哑着声音,反问道:“仅凭一封血书就能认定楚元崤他死了吗?” “未免太过荒谬了。” 军师看着她悲戚的目光,低声劝道:“狄夷覆灭,月亮湾崩塌,萧将军……林小姐不信就随我去月亮湾一同祭祀亡军吧。” 她的心就像是这封血书,被揉成皱巴巴的一团。 强压下心底沸腾的情绪后,孟怜清踏上了前往月亮湾的路。 将士们沉默不语,周围一片低气压。 孟怜清只觉体内郁气翻涌,一口腥甜又涌上了喉间。 月亮湾。 原先的一片形似月亮的山谷,此刻从中间断裂,将里面的空隙填满。 将士们纷纷举起长矛,高声齐唱军歌。 “拓疆土,与英魂对酌,江河横利刃,谁敢来夺?” “守家国,以血肉赋长歌……” 军师在正前方洒下一壶酒,哀痛道:“英魂一路走好。” 孟怜清像是灵魂出窍,木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一滴血泪从她眼角滑落。 早知道那天晚上,她再好好和他说话,不那么沉默的…… 心慢慢被回忆撕裂,血肉模糊。 军师走到她身边,再次劝慰:“月亮湾是沙丘质地,坍塌后再挖会损坏尸体,圣上说就此建坟茔。” “林小姐,节哀顺变。” 孟怜清回过神来,看着那崩塌的沙土,才有一种真实的感觉——楚元崤死了。 积压的情绪,瞬间如雪崩般。 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垮了,整个人跌坐在地,哭的撕心裂肺。 嘶哑着,喊了一声又一声。 最后,她连自己是怎么回到京城的都不知道。 孟怜清宛如行尸走肉,望着手中的羊脂玉佩一夜又一夜。 靠着桂花酿和自己配制的安神药,才勉强睡去。 海棠的花瓣还未如像雨点般坠,梨花白色的花瓣就已经如雪般纷扬飘落,春日已过了一半。 枝头一颤,梨花雪就落到了她的青丝上。 她完成及笄后,就回到了院中。 躺在摇椅上,享受着春日的骄阳、清香的梨花。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她不用想都知道是楚元崤。 昔日瘦削的少年现在抽条般,像是笔直的傲骨竹,比她高了一个头。 “你今天不去军营操练了?” 孟怜清还未睁眼,就先问出了声。 楚元崤贪婪似的看着她的面容,目光入手,寸寸抚过她的脸:“今天沐休,更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她睁眼前,他适时移开了目光。 又恢复了清冷的样子。 孟怜清有些好奇,从摇椅上坐了起来:“什么事情?今日我及笄,你不表示表示?” 她笑的狡黠,像是一只小狐狸。 看着她这幅模样。 楚元崤的心快的失常,耳根子红的滴血。 “我就知道你贵人多忘事,记不住这些事情。”她佯装失望。 “孟怜清,我心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