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的时候,望着柜子角落的两件东西,眼眶却止不住发红。 一件是围巾,是我第一年情人节时送给他的,可没想到,他竟然戴着那个围巾一整天都没有摘下来。 我以为,他是喜欢。 以为,日久生情。 一件是一串佛珠,是我又一次发烧昏迷,他特地从外地赶回来,亲手戴在我的手上。 我以为,他真的在意我了。 到头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满柜子的珠宝,我只带走了那串佛珠。 …… 至此之后的两个月,我再也没有见过唐修尧。 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没有刻意的见面,我就真的不会再遇见他了。 我每天往返于医院与片场,将自己麻痹于一件又一件的工作中,我的主治医生看不下去,好心劝我:“如果你还想活的久一点的话,我劝你还是尽早住院的好。” 活得久一点吗? 可这世上爱我的人没有。 我爱的人也不爱我。9 活着的意义,还有什么呢? 再次见到唐修尧是在三个月后的一场电影节活动中,许棠靠着首部处女作获得这一届的最佳新人奖。 上台领奖时,给她颁奖的嘉宾正是唐修尧。 他们相拥,当众宣布他们订婚的消息。 然后在所有人面前接吻。 台底下瞬间炸开了锅,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拍照,观众们议论纷纷。 “这两人郎才女貌,家世又相当,怎么看怎么般配啊。” “可不,这不就是小说照见现实了。” 主持人趁热问:“那请问你们什么时候完婚呢?” 唐修尧握着许棠的手,两人深情对视。 “我和修尧的婚期暂时还没定下来,等决定好再告诉大家。” 她解释的时候,唐修尧满眼含笑柔情似水的看着她,连一眼都不肯施舍给镜头。 我坐在观众席随大流为他们鼓掌欢呼,我使劲将嘴角弯起,心里却在滴血。 像唐修尧这种身份的人是很不喜欢把自己的私生活展示在公众面前的,可现在他似乎已经完全放下了过去的顾虑,愿意为了许棠打破这个原则。 我使劲的鼓掌,把手心都给拍红了,仿佛这样就能掩盖我内心的失落和痛苦。 之后,剧组的庆功酒会我没有去,我逃也似的回到了家。 我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很疲倦却合不上眼。 突然想起我和唐修尧唯一一次的热搜。 那是我刚成为影后的那一年,他牵着我的手走在巴黎的街头,记者的镜头捕捉到了他的背影与我甜蜜的微笑。 照片迅速在国内发酵,却又在短短十分钟被压了下去。 当时的我就坐在他的身旁,他看着那张照片随意的对公关命令:“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只一句话,没一会儿榜单上的热搜被撤得干干净净。 我可以站在他身边,但不能在大众面前站在他身边。 我叹了口气,拿起地上的手机,翻阅。 页面成功停止在了一条由陆沉发出来的朋友圈上,照片里唐修尧与许棠拥吻在一起,配文:有情人终成眷属。 泪水又决堤而下,是的,我没删,关于他的一切我都还没删。 手指控制不住的翻开他的微信界面,点开。 我想发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发些什么,犹犹豫豫,删了又打,打了又删,终于我颤抖着双手鼓起勇气,敲下了一行字:“祝你幸福。” 我按下了发送键—— “您已不是对方好友。” 第9章 他已经把我删了,我看着红色的感叹号愣了好久好久。 迟早会有的结果,但当它真正发生时,还是让人感到难以接受。 我关上屏幕,缓缓地将手机放在一旁,事情也该翻篇了,我告诉自己,在偷窥别人的幸福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把我得了癌症的事情都告诉了经纪人,让她帮我与公司解约,并且请求她帮我把病情隐瞒下来。 “你这又是何苦呢。”她问我。 “因为他不爱我,姐,因为他不爱我,他不爱我啊。” …… 我正式住院了,每天的化疗令我很痛苦,我请了一位护工,是个人很好的阿姨。 她天天感叹:“哎哟,这么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就胃癌了呢?” 我也不想得胃癌啊。 每天躺在病床上,各种药物不断注入我的体内,很痛很痛苦。2 我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各种仪器的声响日日夜夜回荡在我的耳边,时间仿佛变得模糊不清。 疼的受不了的时候,我会哭着乞求医生给我打吗啡,打最强的止痛药。 因为化疗,我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现在谁还能相信眼前的这个丑女人是以前那个光风霁月的女明星程念呢。 护工阿姨看着我的可怜样子,偷偷躲在一旁抹眼泪。 我笑着对她说:“阿姨,小的时候婆婆出去收废品了,出钱把我寄在邻居家,他们不让我进门,嫌我身上脏,只允许我在院子里玩耍。” “邻居阿姨的女儿跟我一般大,叫年年她经常向我炫耀她所拥有的东西,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她我伸开十指向我展示她妈妈帮她涂的指甲油。” 是红色的指甲油,我永远都忘不掉,长大以后,我终于拥有无数的世界上最昂贵的指甲油,我把所有的指甲都涂成红色的。 可是唐修尧不喜欢,有一次他握着我的手,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么红?” “不好看吗?”我紧张的问他。 他没说话。 从那以后,我把所有的指甲油都给仍了,可是现在我都快要死了,我想再最后涂一次。 阿姨给我买回来了,她细细的为我涂着,从手指到脚趾,神色温柔,笑意晏晏,我的记忆不禁与当初那个下午重合。 我似乎变成了屋子里的年年,屋外再没有一个用力踮起脚尖的女孩。 我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胸膛忽起忽落,呼吸断不续。 大批的医生护士涌了进来,心肺复苏,心外按压,呼吸机,电复律,肾上腺素,除颤仪…… 我的身体随着除颤仪,一下又一下,起起落落。 电视里,漂亮的新闻主播报道着:“现在是2024年4月28日,下午3时46分,就在刚刚本台收到消息,唐氏集团总裁唐修尧先生与许氏集团千金许棠小姐宣布婚讯。” 我闭上了眼睛,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灵魂似乎即将要脱离身体,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了下去。 再见了,唐修尧。 第10章 一个月后,机场。 许棠要出国了。 去机场的路上,她有些抱歉望着眼前开车的男人:“对不起啊,唐修尧,让你陪我演这么一场戏,为了刺激许哥哥把你也搅进来,害你又要受舆论的影响。” 唐修尧拧着眉头没有回应她,她讪笑着调解气氛:“别那么小气嘛,咱们又没有真的结婚,现在好聚好散,不是挺好的吗?” 话落,车内的气压更低了。 许棠识趣的没有再说话,车内寂静。 唐修尧将许棠送到登机口。 临走之际,许棠忽然开口:“修尧,从小到大,你喜欢我我都知道,可是感情这种事情从来都由不得自己,我也……” 许棠偏过头去,抿了抿嘴角,忽然转移话题:“程念你们还有联系吗?” “她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