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了黄金百两,还有几匹华贵衣料,一点头面珠翠。 这样的赏赐倒是在陆昕澜的预料之中,等来宣读圣旨的小太监一离开,她就将这些赏赐交到了裴氏手上。 “祖母,这些都应是府里的,您归到公中吧。” “这怎么成,这可是陛下给你的赏赐,祖母全都给你算到嫁妆里,你把这些带去夫家,日后旁人提起此事你也能借此添些脸面。” 裴氏笑翻着托盘上的锦缎,“这个颜色好,这块料子极好,刚好可以拿来给你做嫁衣。” 她一边说,一边同徐嬷嬷商量起花式来。 姐妹二人听到她们说起女红瞬间头皮发麻,两人趁人不注意赶紧溜了出去。 “姐姐,祖母不会让你亲自来做嫁衣吧?” 陆昕澜凝重的回身看了一眼:“应该,不会吧。” 若是让她做……她要如何想一个不会过于玄幻的理由? 总不能说她落水后手和脑子都出了问题,现在一拿针线就两眼发黑吧! 陆昕然见她头疼,忍不住别开头去偷笑。 还好,她要嫁皇子,嫁衣都是礼部准备的,她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成亲后,要给下人打赏用的红封跟荷包也有人准备,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又一年太后的寿辰,京中众人早早就开始期盼。 上一次的庆功宴让他们吃瓜吃到撑,这一次希望也是美好的一天! 陆昕然晨起准备妆容时,听翠竹说起京中这段时日发生的离奇事。 “姑娘,都察院的刘大人您知道吧,他夫人最近正同他闹和离,还列了嫁妆单子告到了顺天府,要刘大人一家在和离后将这些年侵占她的那些嫁妆悉数返还。” “都察院刘大人?” 陆昕然怔愣片刻就在系统的提醒下,意识到这是哪个大瓜。 她顿时来了兴致:“那结果呢?和离了吗?” “没有,那个刘大人全家都是泥腿子,这些年全家都靠他夫人的嫁妆过活,别说手上根本没有银钱,便是有他们也舍不得。” 翠竹说起京中的这些事,语气就变得格外欢快:“他们不肯和离,但刘夫人铁了心要和离,还想让王爷打刘大人的板子,您猜最后怎么着了?” 陆昕然被勾得心里痒痒的,忙催着她继续。 翠竹也不继续卖关子,嘿嘿一笑忙又说道:“后来就是王爷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让刘大人用两个孩子来抵刘夫人这些年花费在刘府中的银钱。” “用孩子抵银子?” 陆昕然先是一怔,随即摇头失笑。 这宋钧宴还真是出其不意,若是旁的条件对于铁了心要闹下去的刘夫人而言一定不会同意。 但子嗣不同,这是她十月怀胎又费心心血养大的孩子,她哪里舍得将他们留在刘家这种豺狼窝里。 而且,她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刘家人有没有偿还她银钱的能力。 “那后来呢?” “刘大人肯定不同意啊,他要是卖儿子,岂不是要被人戳碎了脊梁骨。 “不过刘夫人揪着这点不放,刘夫人的父亲和兄长还将当年的事翻了出来,不止要让刘大人身败名裂还要他被罢官下大狱。 “刘大人最后迫于无奈,还是将两个孩子赔给了刘夫人,签了和离书的当天,刘夫人就带着嫁妆还有两个孩子离开了刘家。” 陆昕然心满意足的吃完大瓜,这才起身更衣准备赶去昭云院。 而顺天府中,宋钧宴已是接连熬了大半个月。 庆功宴上的大瓜全部变成了他这段时日的公务,各府闹腾,他这里便没有一日安生。 他眼底挂着乌青,从案卷中回过神便发现日头已然西斜,再不赶去荣晖苑就要迟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她的生命值不想要了吗 太后寿辰,京中各府的家眷都是早早来荣晖苑等着太后以及后宫众嫔妃的銮驾。 陆家人到时京中大部分人家都已经到了。 晨起时才听翠竹说起的那位刘大人的夫人吴氏就守在前院,见她们被宫人引进来就忙凑了上来。 知道没办法当面同陆昕然道谢,她扫了一圈没寻到赵氏的身影就立即转向裴氏。 “老夫人,之前还要多谢您府上的帮助。” 让她能有机会带着儿女脱离刘家,不用再日日煎熬。 裴氏眯眼笑着,宽慰的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不用如此客套,日子都是过给自己的,我就盼着你们日后都能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不要像她一样,等回过神意识到这辈子受了太多委屈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吴氏感激点头,忙从下人手中接过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递到裴氏面前。 “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您……您帮忙收着吧。” 不好直白的给谢礼,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裴氏代为转交。 “等日后府中几位姑娘大婚时,晚辈再来为几位姑娘添妆。” 她都已如此说,裴氏便也不去推辞,看了眼满脸好奇的陆昕然接过荷包,交给了身后的徐嬷嬷。 吴氏欢喜又感激的同陆家众人又说了几句,这才带着一双儿女离开。 只陆昕然总觉有些奇怪,那两个孩子走时……怎么看她的目光那么复杂? 太后从未如此期待过自己的生辰,明明又老了一岁,日子越过越少,不知哪一日就会再无法醒来。 但想到今日寿宴上又能听到京中各府的八卦,一个又一个的大瓜可以吃到满足,她又觉得年岁渐长也能接受。 毕竟,时间对所有人都极为公平。 尊贵如她和皇帝也逃不脱生老病死。 从凤辇上下来,她一眼就看到了跪在人群中的陆昕然。 这丫头来了,等一下应该就不无聊了。 皇后回京已经近一个月,除了庆功宴那日在宫中见到一面,这是陆昕然第二次见到她。 她偷偷用余光打量着皇后的面色,见她眼底没有刻意遮掩乌青的脂粉,面色也清透红润这才放下心来。 一如前一年的流程,一众人随着队伍行到了水榭处。 京城八月暑气尚未消散,所以这些年的寿宴白日里都会将地点选在这里。 太后落座后便和煦的笑着颔首,众人忙道谢然后各自落座。 陆昕然坐下后,还颇有些感怀的戳了下陆昕澜的手臂。 时间过得真快,她们来到这个时空已经一年了。 回望这一年里,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又似乎这些事都同她们没有太多干系。 陆昕澜能体会到她为何突然感叹,她的心中同样有些波澜。 没了前世的劳碌,她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时空中无所事事的清闲。 似乎再如何警醒,还是会无法克制的被这里的一切同化。 太后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陆昕然身上。 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她的生命值不想要了吗? 她的目光太过炙热,让陆昕然瞬间从感叹中回过神来。 眼见着太后将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她忙起身道了一串祝寿词。 太后笑眯眯的点头,又如前一年那般赐了她如意。 一切似乎都同从前一般无二,只越是这样陆昕然心中越是古怪。 倒是一旁的陆昕澜和陆昕桐三人全都看出了太后的用意。 陆昕桐很是谨慎的从怀中摸出一张小纸条,这是她临行前从自家兄长那里讨来的。 陆远廷自诩京中百事通,京中大大小小各个府里的小道消息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捕风捉影的消息若是实在查不到,他就会单独记在本子上。 今日给陆昕桐写的几条,就是他自本子上胡乱摘抄的。 既然无论如何都探不到实情,他又实在好奇的紧,不如从陆昕然这里寻个答案。 虽说这样一来会变成人尽皆知的秘密,但这有什么关系! 陆昕桐犹豫着,不确定纸条上的内容要不要像自家兄长那般漫不经心的提起来。 正举棋不定间,陆昕然斜眼看来,然后就顺其自然的将纸条接了过去。 【户部徐大人的府中来了个远房表妹?】 【不对,那不是什么远房表妹,是徐大人跟他表妹私通生下的女儿,现在到了适婚的年纪便从豫州接了过来,想在京城给她寻一门好亲事。】 【只是这件事除了徐大人跟他那个表妹,再无知晓。】 【他的妻妾和母亲都不知道,然后他的一个妾室眼见他对这个远房后辈如此关照,就存了让自己的儿子娶她的心思。】 【这件事他妻子也是知晓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那姑娘是个心思多的,知道自己的出身不高,在京中寻不到合意的亲事,就想嫁给正妻嫡出的儿子。】 【但徐大人的妻子,嗯,相貌寻常,两个儿子容貌都不算好,那姑娘虽然看重他们的身份,但看不上他们的相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