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诗梨不得不承认,她跟林屿康赌了口气,因为之前的种种,她心里是有怨恨的。 即便林屿康不爱他,她也想找个‘未婚夫’给他心里添添堵。 …… 一个星期后。 东海军区,旅长办公室。 开完会的林屿康放下帽子,心不在焉地坐到椅子上,脑子里还不断地去想田诗梨的事。 “未婚夫……” 他呢喃了句,怎么都觉得这三个字那么膈应。 才三年,田诗梨就已经放下过去的所有吗? 可仔细一想,她当初嫁给自己嫁的也匆忙,或许也只是对自己一时兴起…… 想到这些,林屿康脸色微沉,胸口好像被石头压着似的,闷的喘不过气。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他敛去眼底情绪,抬眼看去,连忙起身敬礼:“司令。” 韩司令走进去,示意他坐下:“刚刚在会上看你有些走神,以前你从不这样。” 顿了顿,他又问:“听说诗梨加入了燕北军区的野战队,还要过来帮忙带兵,你是在想这件事?” 林屿康抿着唇,点点头。 韩司令叹了口气,但还是口吻严肃的叮嘱:“她既然带着正事回来,你也要懂点分寸,不要把个人情绪掺杂进来影响自己,还影响了诗梨。。” 林屿康皱眉,认真回应:“我明白。” 见他这样回答,韩司令才满意点点头,又做了番思想工作才离开。 周遭陷入沉寂,林屿康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找温父问问。 拿上帽子,他风似的跨了出去。 从警卫员那儿温父今天没值班,他便回大院去找。 ‘叩叩叩!’ 林屿康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里头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谁啊?” 伴着熟悉的声音,大门被拉开。 四目相对,田诗梨诧异看着同样惊讶的林屿康,立刻皱起眉:“陆旅长,有事吗?”第14章 又是陆旅长。 林屿康眼底划过抹不悦,他从没觉得这个称呼这么别扭。 见她没有要自己进去的意思,他生硬挤出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话音刚落,许少聪端着满是面粉的双手出现在田诗梨身后:“诗梨,谁啊?” 一见是林屿康,他也顾不得手上的面粉,立刻立正敬礼:“陆旅长。” 田诗梨皱眉看了眼许少聪的手:“蹭裤子上了,一会儿记得洗完手再揉面。” 许少聪啧了一声:“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那你一个人吃。” 面对‘打情骂俏’的两人,林屿康的脸几乎黑成了锅底灰,几乎是压不住涌上心的妒意,他猛然抓住田诗梨的手,直接把她拖走。 “跟我过来!” 许少聪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两人早就没影了。 他想追,可走了两步又停住了脚。 两人到底是夫妻一场,林屿康又是旅长,再有什么不愉快,总不至于打人吧。 想到这些,许少聪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转头回厨房继续揉面。 枝头的落叶被风吹落,又被匆匆踩碎。 “林屿康,你放开我!” 田诗梨吃痛挣扎,可禁锢手腕的手就像铁链,让她难以挣脱。 终于到了个僻静的岔路口,林屿康才放松了力道,却还是没有松开手。 凝着田诗梨愠怒的眼眸,他声音微哑:“我跟你还没正式离婚,你就找个未婚夫,把军婚当儿戏了吗?” 听了这话,田诗梨憋了三年的火‘噌’的冒了上来:“你是在教训我吗?” 林屿康抿着唇,眉头几乎拧成了个结。 田诗梨狠狠抽回手,话锋猛然一转:“你曾经对姜小苒说过,等她长大就娶她对吗?” 闻言,林屿康面色微紧,头一次略显紧张地解释:“当时她哥哥刚牺牲,她心态随时崩溃,我不得不那样安慰她,我对她从来都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 顿了顿,他眼底破天荒浮起抹愧疚:“后来我才知道她这些年一直贿赂医生伪造病历,还几次诬陷你……的确是我识人不清,让你受了委屈。” 田诗梨怔了瞬,心绪开始复杂。 上辈子她哪里有机会听林屿康说这么多话,只是现在听来,仿佛都好像都多余了。 她看着他:“所以呢?你要向我道歉?” 林屿康刚张嘴,田诗梨立刻继续说:“不需要,毕竟当初是我死皮赖脸嫁给你,说起来我倒也有错,让你背了个二婚的名声。” 可在这个年代,一个顶着二婚头衔的女人才更不好过。 她不露声色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以后咱俩就算战友吧,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少聪还在等我。” 不说许少聪还好,一听田诗梨那样亲昵地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林屿康脸色更加难看。 田诗梨刚转身,就被攒住肩膀往后一揽,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面前的男人双手撑在她头的两侧,将她困在其中。 “田诗梨,我们没有离婚,我不许你跟你别的男人亲近。” 听着林屿康几乎从牙缝里的话,田诗梨脸色沉了些许,可像是想到了什么,扬起头直视眼前深不见底的黑眸。 她轻轻一笑:“你是不是意识到自己喜欢我了?”第15章 林屿康神情一松,整个人仿佛都被牵引着进行深思。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心跳在不可抑止中加快,上回匆匆一面,他都没好好看过她。 及腰长发剪短成了利落的齐耳短发,五官依旧明艳,皮肤还是那么白。 她说过,她的皮肤遗传了她母亲,怎么都晒不黑。 林屿康试图从田诗梨的眼睛里寻找从前的感情,可哪怕两人已经离得这么近,她眸子里依旧是没有任何波澜。 他喜欢她吗? 如果喜欢,为什么当初总是不信任她? 可如果不喜欢,这些年自己总是顶着压力,一次次去问温父她的消息,哪怕当初得知要跟她结婚,他也是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半晌,林屿康才哑声反问:“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田诗梨眼神恍惚了瞬:“因为人都是失去后才知道后悔。” 比如她,上辈子失去了一切,才开始懊悔愧疚。 林屿康怔住,田诗梨有一刹的眼神就像经历了一辈子那样沉重…… 没等他反应,田诗梨蹲身绕开了他的双臂,径自往家走:“左右我一时半会儿也不走,有时间把离婚手续办了,但在此之前,请陆旅长收起多余的心思,免得伤了战友情。” 她没有回头,干脆的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刚认识不久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 看着那远去的纤细背影,林屿康双腿就跟生了根似的,一下迈不开了。 多余的心思,战友情…… 不轻不重的字眼从她嘴里出来居然能这么锋利,刮着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没一会儿,天空飘起了雨。 田诗梨一回家,就闻见从厨房里飘出的饭香。 她甩掉脑子里的林屿康,顺着味道走进去,桌上放着做好的菜。 她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尝了尝,毫不吝啬地夸赞:“行啊你,手艺不输首都大饭店的师父。” 正在拌面条卤子的许少聪骄傲地仰起头:“那是,要是我不当兵,怎么的也得做到国宴级的厨师。” 田诗梨笑了:“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许少聪往外瞧了瞧:“陆旅长呢?他没过来?” 提起林屿康,田诗梨登时拉下脸:“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许少聪呵呵一笑:“哎,我都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了,这点事儿都不让我打听打听,以后怎么在他面前演得像啊?” 话刚落音,门外传来汽车的刹车声,大门打开,温父回来了。 看到三年不见的父亲,田诗梨立刻撂下筷子跑了出去。 “爸!” 温父步伐匆匆,进门就见想了三年的女儿跟个小孩似的扑了过来,立刻张开手。 倚靠在父亲的怀里,田诗梨一下湿了眼眶:“爸,我好想你……” 温父眼睛也有些泛红,松开人细细打量:“来,让爸好好看看……瘦了,但身体看起来是结实了。” 刚说完,就听一声中气十足的‘温叔叔’。 他抬头看去,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