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晚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你要娶玉儿?” 她的眼圈红了,强压着哽咽的声音,喃喃问:“那……我呢?” “你什么?” “要不是玉儿忘了是你害了她,还当你是姐姐,否则你以为此事我会如此轻轻揭过?” 谢添颜居高临下,一字一句:“这是你欠她的。” 说罢,他拂袖离去。 江年晚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眶倏然红了。 谢添颜的话就像一把火焰。 烧得她心脏生疼,却又只能默默承受那种灼热与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江年晚终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她无法反抗谢添颜,刚准备将小禾叫进来,便看到苏母走进来。 “母亲。”江年晚连忙迎上去。 苏母的表情严肃,看也不看她,在上首坐下来。 “你妹妹虽然找回来了,但却失忆了,此事你可知道?” 江年晚亲自沏了茶,放在苏母的手边,然后才强撑着笑点点头。 “女儿知道。” 苏母看了她一眼,端起茶吹了吹沫子,语气随意地开口。 “既如此,那你便自请下堂,将这侯夫人的位置,还给你妹妹。” 第4章 苏母的声音随意,就像是在说天气很好一般。 江年晚却僵在原地。 一瞬间,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仿佛说话的力气都消失殆尽了。 只余一阵沉默以对。 见她不说话,苏母语气顿时变得不善:“为何不语?你要知道,婚约本就是玉儿的!” 这些话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江年晚的咽喉。 痛苦的窒息下,江年晚只能摇头。 她不愿。 从小到大,无论是吃食还是首饰,她都让给了苏惜玉。 可唯独谢添颜,她不愿放手…… 苏母见此,直接摔了手中的茶盏,随后扬起手。 “啪”的清脆一声。 火辣辣的痛感瞬间攀上江年晚脸颊。 苏母的声音愤怒无比:“让你自请为妾也算留你几分颜面,如若不然,那便只能赐你一纸休书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二天,江年晚带着小禾搬离了正院。 小禾在走出正院时还在哽咽:“小姐,您才是侯爷明媒正娶的侯夫人!为什么咱们却要处处忍让?” 江年晚听着,心中一酸。 她想着,傻丫头,什么明媒正娶,终究比不过一个两情相悦罢了。 江年晚干脆搬到了离正院最远的落霞院。 她刻意不去探听,也从不出现在苏惜玉和谢添颜的面前。 直到这日,许久未见的谢添颜,竟来了落霞院。 江年晚迎上去,嘴角的笑容还未扬起,便见一群丫鬟捧着一件喜服,鱼贯而入。 江年晚的呼吸一顿。 那是身没有刺绣,唯有一枚硕大的东珠镶在胸前的喜服。 而那东珠,则是谢添颜首次得胜归朝时,皇上亲自赏赐给他的。 江年晚愣愣的,轻轻的问道:“这是……何意?” 谢添颜目光沉沉,声音平淡:“苏氏,本侯下月成亲,这身喜服便交由你来绣。” 这番话,像是一簇火焰,在江年晚的心尖烧了起来,让她的身体疼得发抖。 她声音都沙哑了:“凭什么?” 谢添颜有些不耐道:“玉儿素来依赖你,只愿穿你亲手绣的喜服成婚。” 如此坦诚。 竟连骗一骗她都不愿。 江年晚闭上眼睛,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才是,你的妻……” 谢添颜却被这五个字激怒了。 他冷笑一声:“不过是偷来的。” 心尖燃烧的那团火焰被浇灭了。 每个字都如同利刃,一寸一寸扎进心口。 江年晚那双水凌凌的眸子此时布满血丝,她定定地看着谢添颜。 仿佛要透过他的皮囊,看进他的心里。 在这样的目光下,谢添颜的喉结微动,终是淡声道。 “这桩婚约若不是你从中作梗,也不会落得如此局面。等玉儿进门后,本侯自会与她说明真相,届时你只消安分守己,以后这一生,侯府仍是你的依靠。”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年晚怔怔站在原地,第一次觉得,安分守己四个字是如此叫人心寒。 想要绣好一件嫁衣,一个月的时间自然不够。 江年晚没日没夜的熬着,险些将一双眼睛熬瞎了,才堪堪赶在大婚前完工。 她将喜服亲自送到了如今被苏惜玉住着的正院。 苏惜玉很是喜欢,当场便穿上了这件精美华丽的喜服,柔声问:“姐姐,我好看吗?” 江年晚却只觉眼前这抹红几乎要刺伤眼瞳。 她深吸了一口气后,突然轻声问:“玉儿,你可想起来,五年前是谁害你?” 此话一出,屋内霎时落针可闻。 江年晚颤着声音问:“那时,老侯爷正考量你我谁更合适履行婚约……”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叹息打断。 “姐姐,如此深究,又是何必呢?” 江年晚的心中猛然一突,对上了苏惜玉的眼睛。 那双黑眸里满是幽深,甚至还有几分嘲弄。 但她根本来不及细看,就见苏惜玉突然满脸惊恐地后退了几步。 “我不知道!姐姐!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啊!” 随着尖叫声,苏惜玉朝外狂奔而去。 江年晚心中大骇,迅速跟了上去。 刚追出门,就见苏惜玉穿着那红嫁衣,纵身一跃,直直跳进荷花池中! 第5章 扑通一声落水的巨响后,丫鬟们瞬间尖叫起来。 “来人啊!惜玉小姐落水了!” 江年晚瞬间瞪大了眼睛,她往前踉跄了两步,脸上满是惊惧。 当她指挥着丫鬟救人时,却看到了谢添颜匆匆奔来的身影。 “添颜,玉儿她……” 江年晚强压着惊惶的情绪迎上去,但是谢添颜却是暴怒地一把将她推开:“滚开!” 接着便没有丝毫犹豫地跳进湖中,将苏惜玉救了起来。 “去请御医!快!” 他大吼着,抱着苏惜玉匆匆离去。 从头到尾,他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 正院。 江年晚站在门外,看着一个年老的御医守在床榻边替苏惜玉诊着脉。 她身侧的手掌紧攥,脸上满是担忧。 小禾安慰道:“小姐,是她自己跳进湖里的,此事本就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没人会怪你。” 会吗?会没有人怪她吗? 江年晚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