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蕴棠脚步一顿,最后还是装作没听见,匆匆离去。
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她,此刻像极了一个逃兵。 可她没有办法。 关蕴棠以为过了今日,褚辞暮便不会再提休妻之事。 却没想到第二日回府时,竟接到了圣旨。 褚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常宁公主一身华服站在褚家众人之间,身侧是一个捧着圣旨的小太监。 看见关蕴棠,她像是战胜一般高声道:“关蕴棠,父皇亲自为我和辞暮赐婚,你被休了。” 关蕴棠整个人像是被冰水从头到尾浇个湿透,心也凉得彻底。 她看向立在一旁的褚辞暮,嗓子里像卡着石子般,摩擦出一片血腥气。 直到常宁离开之后,关蕴棠跟着褚辞暮来到书房。 她以为成婚一年,自己已经习惯了褚辞暮的忽视。 但此刻,还是心如刀割,疼的她脸色发白。 “辞暮……” “关将军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褚辞暮冷漠的态度,将关蕴棠所有的感情都堵住,心脏憋闷的,好像马上就要炸开了。 她死死攥着拳,指甲都陷进肉里。 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声音哑声问:“你对这场赐婚是什么态度?” 关蕴棠甚至想好了,只要褚辞暮说他也心悦常宁,便是再不舍,再难受,她也能逼着自己放手离开。 褚辞暮掀眸看了她一眼,却没说话。 沉默中,关蕴棠的心也跟着提起。 直到他说:“公主千金之躯,我一个将死之人,不合适。” 褚辞暮没说喜欢与否。 关蕴棠却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只要他也不想,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有了一个理由,去找皇帝收回圣旨! 离开前,关蕴棠又看了一眼褚辞暮。 他背对自己站着,背影如白杨,似青松,高挺修长。 若是没病,他也该是朝堂里最耀眼的存在吧。 不过若那般,自己更没机会嫁给他了…… 关蕴棠咽下苦涩,抬脚出了门,去了皇宫。 …… 圣旨收回的消息传到褚府时,关蕴棠也挨完了五十大板,一瘸一拐的回来了。 陪嫁丫鬟怀玉搀扶着她,手触到她背部的湿润鲜红后,红了眼。 “将军,您这是何苦呢?” 关蕴棠勉强扯了扯唇角。 五十大板,换皇帝收回赐婚圣旨,已经是陛下开恩了。 腰部像是被拦腰砍断一样的痛让关蕴棠眼前都开始出现虚影,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先扶我回去上药吧,明日还要去军营。”关蕴棠岔开了话题。 怀玉也不好多言,心疼的扶着人往褚府内走。 躺在床榻上,关蕴棠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会儿掉进了岩浆里,一会儿又被扔进了冰水中。 冷热交替,她昏昏沉沉,竟是病了好几日。 等能起身了,关蕴棠刚想去看看褚辞暮,却被召进了宫里赴宴。 褚辞暮也一同前往。 宫宴之上,歌舞升平。 关蕴棠看着褚辞暮垂眸饮酒的侧颜,刚想开口,让他少喝些。 西凉使臣的声音突然响起:“陛下,我们大王有一个礼物要献给陛下。” 关蕴棠下意识抬头看去,就对上西凉使臣不怀好意的眼。 她心里突然升起一阵不安。 就见西凉使臣拿出一个精美的木盒,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刹那间,宴上一片死寂。 众朝臣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看向了关蕴棠。 关蕴棠脸色苍白,双手愤怒攥拳。 那木盒中,竟是她兄长的头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