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吟戳了戳他,问:“你还记得我们来办结婚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慕叙微微阖目。 怎么会忘记呢?他现在还能想起那一天他和许吟穿着什么衣服,许吟梳着什么发型。 那时两人的心情激动又紧张,在念结婚誓词时,还默契地说错了同一句。 又在领到红本后,各持一本双手举高,许吟拍了好几张照片才心满意足的发了朋友圈。 出了民政局,许吟还要和他约定好,这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民政局。 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 他和许吟又坐在了民政局,面对着离婚窗口。 慕叙睁开眼,摇了摇头。 他说:“我不记得了。” 第三十九章 自愿 许吟听到慕叙“不记得”时,心里飞快闪过一抹失望。 但她能想象出,当年的那一天,自己一定是幸福欢喜的。 和心爱的伴侣成为被法律认可的夫妻,怎么能不高兴。 但转念一想,当时认为是婚姻的殿堂,现在看来不过是爱情的坟墓罢了。 许吟看着结婚窗口前那些恩爱亲密的情侣,默默在心底祝福。 而离婚窗口前的夫妻皆都神情复杂。有好几对甚至中间隔了好几个座位,要是无意间眼神交汇,彼此目光里还流露出毫不遮掩的相厌。 许吟又四处张望,看见前面一个与她年级相仿的男人,面容俊朗,丝毫不输身边的慕叙。 许吟对他眼熟,不完全是觉得他长得帅。 ![]() 而是前脚刚看见他领到了离婚证,后脚就走向了结婚窗口,搂住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的腰,还不顾是在公众场合,直接在那女子娇艳的面颊上留下了一吻。 许吟看在眼里,不禁在心中冷嘲。 她觑了眼身边正闭目养神的慕叙,突然觉得天下男人的劣根性都是一个样。 叫号窗口叫到许吟和慕叙。 两人走到窗口。 慕叙从包中取出先前准备好的证件和材料递交给婚姻登记员。 登记员面无表情地检查完资料,语气冰冷地问:“双方是否自愿离婚?” 许吟率先回答:“是。” 登记员又看向慕叙,见他脸色呈现出一丝痛苦和不舍,艰难地吐出一个:“是”。 登记员又问:“双方是否同意离婚协议的内容?” 这次慕叙先回答,几乎是毫不犹豫:“同意。” 许吟有些懵然:“同意。” 登记员将一式两份的协议书分别递给两人,拿出一份模板,将需要签名的地方指给他们看。 慕叙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大笔一挥签下自己的名字。 许吟看着分割条款,越看越咋舌。 她愕然地说:“这给的也太多了吧。” 慕叙摇了摇头,语气很淡然:“签名吧。你放心,我不会后悔找你要回来的。” 许吟有些惶恐地签了名。 一切手续流慕办完,登记员分给他们一人一本带着钢印的绿色封皮离婚证。 慕叙拿在手里,明明轻飘飘一本却觉得有千斤重。 他将离婚证放进公文包里,侧身跟许吟说:“去吃个饭吧。” “好。” 许吟点点头。 两人刚出民政局,就被伺机等在外面的新闻记者团团围住。 话筒都快要戳到他们身上,不停按下的快门,闪光灯闪得许吟一阵目眩。 “慕总,今天您和宋女士现身民政局,是否验证了坊间传闻您婚姻破裂的消息属实?” “慕总,您今天是来和宋女士来办离婚的吗?” “请您说句话,慕总!” 记者们争先恐后的提问,几乎要将许吟和慕叙掩埋。 慕叙定了定神,沉声说:“我和宋女士确是已经办理完了离婚手续。具体原因设计到个人隐私不太方便多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外围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记者截住了话头。 那记者高声问,言语中都透着辛辣:“慕叙先生,您是否是因为您婚内出轨宋女士的密友付真真小姐,才导致您和宋女士之间的感情破裂?” 他话锋一转,矛头又指向许吟:“宋女士,对于您前夫和付真真小姐之间的事,您是否知情?您又有什么看法?” 那记者话刚落,又响起一轮起此彼伏的提问声。 许吟被这场面吓住,刚准备开口,她的手就被人拉住,大力地带出了人群中。 第四十章 你喜欢我吗 许吟被许复拉着手带出人群,再一路跟着他上了车。 许吟问:“你怎么会来?” 许复淡淡答道:“去办事,刚好路过。” 许吟闻言,登时心里泛起几分失落的不开心。 这时,许复抬眼看了眼后视镜。 他眸光一紧,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沉声说:“小意,坐好了,有记者跟车。” 许吟往后一望,就见有辆黑色越野车紧紧咬在许复车身后。还有记者不要命似的从窗户里探出小半个身子,举着照相机对准她和许复的方向。 许复一踩油门,左拐又弯穿行在其他车辆中。 估摸十多分钟后,许吟确认将身后的牛皮糖甩开后,许复才放缓车速。 她的心怦怦跳得厉害,带着刚刚近乎于飙车的刺激感。 许复将车停在就近的地铁站门口,侧身看着许吟说:“小意,你先坐地铁回去吧,我还得赶去乙方公司一趟。” 许吟点头,手刚放在车门把手上又收了回来。 她转身,盯视着许复:“你忙完能过来找我一趟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许复垂眸:“好,我到时候打给你。” 许吟进到地铁站。 等候地铁时,她倚靠着墙,刚想整理整理杂乱无章的心情,小腹处就传来一阵坠胀感。 地铁进站。 明明不是上班早晚高峰,地铁车厢内依旧人潮拥挤,许吟找了个角落站着。 小腹的坠胀感和痛感愈来愈强烈,她扶着把手蹲下。 好不容易挨到下地铁,许吟痛得脚步都有些虚浮。 回到家中,宋父宋母都不在。 许吟吞服了一粒止痛药,又拿出医药箱里的暖宝宝贴在腹部处,再躺回被子里。 才刚躺下没多久,就被痛得一阵痉挛,许吟整个人弓得像虾米一样蜷缩在被中。 许吟觉得小肚子那块变成了一幢老旧的房子,住了五六个顽皮的孩子。他们在房子里肆意地蹦跳打闹。每折腾一下,墙皮就簌簌往下落灰。 她痛得晕晕乎乎的,恍惚间好像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有个许柔的男声问她怎么了,她虚力地回答了句“痛经”。 什么时候痛晕过去的,许吟没了印象。 醒来时,霞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到房间里。 调皮的孩子没了动静,许吟有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而之前,痛出来的冷汗黏腻的贴着纯棉的睡裙。她额前的碎刘海也被汗浸湿成一绺一绺的,斜斜歪歪的贴在脑门上。 许吟一脚踢开被子,捂着肚子,趿拉着拖鞋下床。 她拉开冰箱,打算找些食材出来熬粥时,门铃响了。 许吟一开门,就见外送员拎着个不锈钢的保许杯,问她:“请问是许吟宋小姐吗?” 许吟回答:“我是。” 外送员将不锈钢保许杯递给她。 她看着贴在保许杯杯壁上的便利贴,上面是许复苍劲有力的字:杯里是煮好的红糖桂圆粥,记得趁热喝。 许吟旋开杯盖,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她小口小口喝着粥,觉得心里头鼓鼓涨涨的,某种感觉正在逐渐变得更加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