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神药剂的作用逐渐消散后,曲妙终于醒来。
护士倒是稀奇,称赞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植物症状的患者醒来后,会这么镇定。” 按她的说法,绝大多数植物人苏醒后,都只能眨眨眼或者动动手指头。 但是她在短暂的休息过后,便拥有了清晰的意识。 这简直称得上奇迹。 曲妙却只能心虚地移开目光。 她又不是真的植物人,这具身体长时间一动不动,使用起来确实有些艰难。 但这不意味着她自己的脑子不清晰。 就在曲妙想着,要不要装几天废物的时候,护士居然在病房外和人吵了起来:“病人醒来连二十四小时都没有,你们采访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还来不及思考护士的话,一群记者模样的人便扛着摄像机走了进来。 他们对准了床位,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这就是顾氏集团帮扶的对象,就在前不久,这名患者终于醒来!” “而在她昏迷的这三年里,顾氏一直不求回报地缴清住院费用,才换来她最好的治疗环境。” “镜头拉近这位患者,看她是否有话想说。” 镜头迅速对准了曲妙,同时闪光灯也开始迅速地闪烁。 曲妙的眼睛遭遇刺激,忍不住沁出眼泪来。 “看!这位患者对于顾氏的无私帮助,直接激动地流下泪来。”6 记者居然开始大肆宣扬顾氏的无私和人道。 曲妙只觉得自己眼睛充血,连头都忍不住痛了起来。 她瞪大双眼,努力地看向在一边冷着脸不说话的护士。 见她终于注意到自己,曲妙立刻不断地眨动眼睛。 就好像在说,快把这群人赶出去! 护士立刻开始心有灵犀地赶人,挡住了镜头的录制,严肃地说:“病人现在压根没有意识,你们这样拍摄是侵犯病人的肖像权!” 记者见拍摄被护士打断,不屑地说:“人家顾氏说了,只要接受采访,就能免除她的医药费。” “她现在就是个孤儿,后续的复健还得仰仗顾氏,这个节骨眼上拒绝采访,可不是什么好事。” 护士的动作忽地停了下来,她皱着眉看向曲妙,似乎也在思量着对错。 曲妙心里却焦急得很。 采访完毕就免除医药费,那她还怎么接近顾渝辰? 曲妙着急地想要呼唤护士,情急之下,居然发出呜呜声。 护士眼前一亮,推开其他人立刻到了床前,低下头来仔细聆听,还温和地鼓励道:“别急,你想说什么,慢慢讲。” 曲妙眼睛都憋红了,嘴里只是念叨着几个不太清晰的字眼。 护士和其他人面面相觑。 曲妙痛苦地闭上眼,正准备放弃时,记者却狐疑地说:“你是不是在喊。” “顾渝辰。” 曲妙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炯然。 而此刻的顾渝辰,有着签不完的文件和看不完的策划。 他皱着眉,心里一堆火。 助理悄悄进门,将手机递了过来。 顾渝辰瞟了一眼,是正在通话中的状态。 他忍着脾气,低声说:“谁的电话?” 助理解释说:“夏童。” 顾渝辰接过电话,随口一问:“植物人恢复期这么短的吗?她能说话了?” 没等助理说话,他便对着电话那边漫不经心地发问:“你好,我是顾渝辰,请问有什么事吗?” 可那边只听得见杂音,并不能听见人说话的声音。 顾渝辰啧了一声,便要挂断电话。 就在此刻,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顾……渝辰……” 顾渝辰像是魔怔了一般,猛地站了起来。 他紧攥着电话,迫不及待地问道:“曲妙,是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