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听上去温和慈祥,眼睛里却全是那种深深的轻蔑:“不用忙了,你坐下来,我和你聊聊。” 楚迟栖局促不安的坐在她对面,连她的脸都不敢多看一眼。 孟母继续开口:“你拐走了我的儿子,他现在像失了心智一样迷上你,但我不得不说的直白一点,你配不上他。” “他是独子,将来整个孟家都是他来继承,他轻松可以得到的东西,你也许耗尽一生也得不到,相信你自己也明白这一点。” “当初他去那个大学我就不同意,但没办法,他是我儿子,我只能同意。我允许他去学自己喜欢的专业,允许他和你恋爱,我给了他五年时间。” “是他答应我,时间一到就会回家来,继承家业。” “可是因为你,他开始想要挣脱家里的管束。” 孟母的神情变得很严肃:“楚小姐,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成绩优异,也在律师界小有名气。如果我们家是一个普通家庭,我会很高兴我儿子与你交往。” “但事实就是这样,你让我的儿子变得忤逆不听话,我欣赏你,但我不喜欢你。” 孟母的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根根针扎进楚迟栖的心脏。 好像没那么疼,可是扎深了,却又不拔出来,就会持续的闷痛。 楚迟栖指节都攥的发白:“正如您所说,知南是您的儿子……身为母亲,难道不是应该盼着自己的儿子幸福快乐吗?您和孟家强给他的,不是他想要的,宁愿看他痛苦,您也一定要这么做吗?” 孟母下颌微微抬起:“他是我的儿子,他现在喜欢你,愿意和你过这样的生活,是因为他从前过得太舒心了。人都喜欢尝试一些新事物,就像人都想要得到从前没有的东西。” “总有一天,他会对这样的生活腻了,对你也会觉得厌烦。你知道多少夫妻是因为柴米油盐,因为斤斤计较钱而分开的吗?” “我知道,你一定会说,你们会努力工作,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但如果你们都没有工作呢?如果纽约的每一家律所都不再接受你们的简历呢?” 楚迟栖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原来还是一样的手段,用前途,用未来,威胁我,威胁知南妥协。您执意这样做,就不怕知南恨您吗?” 孟母不以为然:“他可以恨我,只要能把他拽回正确的道路,我无所谓。” “总之一句话,你们的抗争没有任何意义,我不会接受你进孟家的门,也不会让知南与你继续在一起。你同意,我可以给你安排比现在更好的工作,也可以给你一笔钱。” “你不同意,我就算是让人把知南绑回去,也会带走他。” 第42章 楚迟栖说不出一句话。 眼前的女人根本不在乎许知南的一切感受,只要能让他回去继承家业,她什么都能做出来。 而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意愿,而是有整个孟家的支持。 楚迟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连岑知雪和覃淮州都无法在一起。 权力,利益,高于每一个人的人权。 就算她坚定的和许知南继续在一起,孟家也会强行把他带回去。 带回去之后他们会对许知南做什么?她相信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他再一次妥协。 就算许知南永远都不妥协,也没用,他们或许会把他当做一个工具人。 是的,没用。 不管他们怎么做,结局都不会改变。 楚迟栖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垂下头:“既然您可以随时把他强行带走,今天来找我又是为什么?我不觉得你们会在乎我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 孟母淡淡开口:“的确,但我希望你能主动和知南分手,这样他才会死心。” 楚迟栖差点就要笑出声。 不是任何一种情绪,只是觉得可笑:“原来到头来,您希望我来做这个恶人。” “这样对谁都好,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孟母没有否认,“你可以开个条件。” 楚迟栖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三个月。” “只要三个月,我愿意主动放手。”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了很久。 许知南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直到烟花结束,他才喃喃开口:“你说什么?” 楚迟栖死死掐着手心,否则根本坚持不下去。 她忍着心里的痛,再次一字一顿开口:“我说,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 许知南骤然起身,他用力握住她的双肩,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吗?是你说只要我坚定的选择你,你就会坚定的选择我!” “这话现在就不算数了吗?!” 楚迟栖的视线被一层泪水给模糊,她咬着牙竭力想忍住。 可到底,她的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声音嘶哑:“知南,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有永远。” “横贯在我们之间的东西太多太多,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几个月来你没接的那些电话,你没回复的那些短信吗?” “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我们没有!” 楚迟栖将他一把推开,泪眼婆娑的抓紧这最后一点时间看着他:“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童话的,我们都得认清现实。” 灰姑娘之所以能嫁给王子,是因为她本来就是公爵的女儿。 可她什么都不是。 从一生下来,她就注定要仰视他所在的位置。 命运给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让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相遇相爱。 “许知南,回到属于你的位置上去,不要再下来了。”楚迟栖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泪痕,“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但就到此为止吧。” “我想,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再见。” 第43章 “后来呢?” 稚嫩的小女孩仰起头看着她的妈妈,抓着她的手臂摇晃追问:“后来呢,妈妈?” 女人没有回应。 她目光无神地看着前方,直到小女孩又接连晃了她好几次,她才回过神来:“什么?” 小女孩不高兴的瘪瘪嘴:“我问,后来呢?妈妈,后来怎么样了?” 女人勉强扯了扯嘴角:“没有后来了。” 她重新打开水龙头,用热水冲洗干净小女孩身上的泡沫,然后用大浴巾将她围起来擦干,把她抱起来走去客厅:“去玩吧。” 小孩子是没有烦恼的。 看见摆放在桌子上的芭比娃娃,她就把刚才妈妈讲的那个故事给忘在了脑后。 门铃在这时候响起。 女人走过去打开门,快递员站在门口:“是楚迟栖女士吗?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