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竺渊听到这番话,一时又惊又恼:“姐姐同我知根知底,难道不也是品貌家世相当吗?”
秦竹染见他不似说笑,愈发心惊。 正当此时,忽听院外传来车马声。 车马稳稳当当停在小院门口,周围侍从几乎把出口堵死。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中升腾而起。 下一瞬,裴淮川不急不徐掀开华丽的马车帘。 一身绛紫色的宰相官袍使在场的百姓都惶恐起来。 秦竹染扶额,她第一次发现,裴淮川有时候真的很像一只开屏的花孔雀。 偏偏花孔雀还要端着架子。 “秦竹染,还不快上来。” 裴淮川明明是对秦竹染说话,可眼睛却死死盯着一旁的沈竺渊。 秦竹染没空搭理二人,拨开人群,径直往酒铺去了。 谁也不能耽误她做生意! 见被无视,裴淮川这才略有些慌神。 他走下马车,对着秦竹染的背影道:“秦竹染!” 秦竹染没有回头。 沈竺渊也急了,跟着喊道:“姐姐!” 秦竹染还是没有回头。 裴淮川眸色一暗,定了定心神,再度唤道:“娘子。” 说罢,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 秦竹染不可置信的定住脚步,下一瞬,飞也似地拔腿就往前去。 越走越快,越走心越乱。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裴淮川第一次如此唤她。 当年洞房花烛夜夜时,他也只是不耐的唤她“秦竹染。” 打开酒铺的门板,秦竹染糊里糊涂的开始卖酒。 往常心细如发的她,今天却时常出错。 “雪间酒一壶。”秦竹染听罢,呆呆替客人舀了一壶老陈酒。 “姐姐,是雪间酒。”沈竺渊看着魂不守舍的秦竹染,嗔怪道。 “正好,我要。” 旁侧,裴淮川毫不客气接过酒壶。 秦竹染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店里的客人只剩他们二人。 酒铺狭小,秦竹染一时避无可避。 她只觉一颗心慌乱的在胸口蹦来蹦去,却不知是何原委。 她已经很久不曾如此鲜活了。 “两位大人请移步,别打扰我做生意。” 外头天还没黑,可一个敢进来的客人都没有了。 裴淮川不由分说,把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塞进秦竹染手中。 “此物可抵酒钱否?” 秦竹染似乎被烫了一下,险些没接住那枚玉佩。 这枚玉佩她如何不认识。 这是裴氏代代相传的物件,是留给裴家新妇的。 当年裴母就是拿这块玉佩做文章:“就算是圣上赐婚,你这辈子也不是我裴氏列祖列宗承认的新妇。” 当年求不得的东西,如今唾手可得。 可她好像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悸动。 秦竹染平静的把玉佩递还给裴淮川。 “大人,此物贵重,非一壶酒可得。” 说罢,自顾自忙碌去了,丝毫没见裴淮川阴云密布的脸色。 沈竺渊不知其中渊源,但也瞧出秦竹染神情不佳。 他变着法儿的讲些俏皮话,才终于将秦竹染逗笑。 裴淮川看着说笑的二人,自己却宛如一个外人,深沉的眸中一抹化不开的浓浓墨色。 “秦竹染,你别忘了,我们还未和离。” 秦竹染抬头,淡然回答:“圣上已经应允,大人倘若愿意,随时可以和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