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景色,让我久久不能回神。 我猛灌了自己一口啤酒,恍惚间,我看见沈沥言穿着军绿色的军装,站在我身边。 “来干一个!”他爽朗的笑容,豪迈的动作是那么的鲜活。 第15章 我和他对视一笑,刚想和他碰杯,他就消散在风中。 耳边只留下他的声音:“库拉岗日的雪山美吧?” 我灌了一口啤酒,呢喃道:“你果真没有骗我。” 阳光洒在雪山上,库拉岗日金色的雪山,没有沈沥言。 我开始走寻沈沥言在西藏的痕迹。 凭借着只言片语我寻找到不少他的足迹。 在人们的言语中,我拼凑起他在西藏的两年。 原来他最开始来西藏的时候,也会因为高原反应变成动作慢慢的小乌龟。 原来他也怕西藏的冬天,也会把袜子放在红薯旁边的烤火。 原来小珍的奶奶口中的小沈战士是他。 “小沈啊,他最爱喝我做的羊肉汤了。”老嬷嬷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她年纪大了,记不住很多的事,唯独记得有个小沈的战士很喜欢她做的羊肉汤。 我笑着听着老嬷嬷一遍又一遍重复说着沈沥言的小事,不厌其烦。 小瓦靠在我身上,手上玩着我带给他的小风车,小珍在黑白照片里笑着。 我们缅怀着,不敢忘记…… 我的足迹和沈沥言逐渐重合,在十一年后的现在,我重游他的旧地。 布达拉宫下转着转经筒的老嬷嬷拉住我:“不要执着逝去的人。”4 我诧异地看着脸上布满岁月痕迹的老嬷嬷,但眼底满是倔强:“他还活着。” 只要我没有忘记他。 我三步一扣,九步一拜登上布达拉宫,除了为沈沥言祈祷,还想弥补心中的愧疚。 我将经幡系在高处,经幡随风飘扬。 忽的,我在一块经幡上瞥见自己的名字,心里一惊。 我拿起经幡,红色的经幡已经有些褪色,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不清。 我仔细地辨认着上面的内容。 “祝苏以贞岁岁平安,无忧无虑,永远快乐——2017年10月3号。” 落款是熟悉的猪头叼花的图案。 我鼻尖泛酸,眼中含泪。 “傻瓜,有你在,我才能永远快乐。” 最后我泣不成声,原来在很早很早以前,他就牵挂着我。 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错过和遗憾。 随着人群,我准备下山。 “施主。”一位僧人叫住我。 我回头,有些疑惑。 “施主,这是你的手串。”僧人递给我一串藏珠穿成的手串:“是十一年前,有人为您求的。” 我接过手串,手稍微有点颤抖。 “您怎么确定是我?”我哑着声音问道。 “一切皆有定数。”僧人双手合十,向我微微鞠躬,最后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我拿着手串,站在原地。 山上阵阵钟声响起,佛祖,做你虔诚的信徒,是否就能得偿所愿? 我将手串带在手腕上。 “沈沥言,你真的是……” 真的是让我无法忘记你。 “苏以贞,我挑的手串,你还喜欢吗?” “我挑的,你怎么样都要喜欢!”沈沥言霸道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手看见沈沥言站在拥挤的人群中,朝我招手。 “沈沥言!” 我毫不犹豫地奔向他,在马上要触碰到他的时候,他再次消散…… 第16章 又是幻觉,即使我已经习惯了沈沥言的消失,但心里还是难掩失落。 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我的伤痛被我埋在心底,我没有办法向别人诉说晚了十一年的哀悼。 医者不自医,我的心永远地缺失了一块,在无人的深夜,总是密密麻麻地犯疼。 原本跟在我身后懵懂的小医生,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新的县医院也已经建成,有着现代先进的医疗设备,还有手术室,还开通了远程看诊,可谓是便民利民。 一切好像就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只有我的世界一直潮湿。 今天,我日常查房。 “这是新收的病人?”我瞧见病房里有一张陌生的脸,是一个十来岁的藏族小姑娘。 她躺在床上望向我的眼神怯怯的,但眼睛很是明亮。 拉姆拿着次旦的病例,说道:“她脊柱严重侧弯,前面因为年纪小,所以没办法手术。现在长大了,可以进行手术了。” 我认真地翻看了次旦的病例,眉头紧锁。 次旦的病情极其严重,脊柱侧弯已经导致她瘫痪在床了,手术难度不是县医院能接手的,怕是要送向发达地区,才能治好,恢复直立行走。 “医生姐姐,我动了手术后,就可以走路了吗?”次旦的小手扯着我的衣角,小声地问。 我低头看向她,她眼里满是小心翼翼。 我的心被微微触动。 “当然,你很快就可以走路了。” 我摸着次旦的脑袋温柔地说道。 次旦扬起大大的笑脸,就像是向阳而生的向日葵,她本该生长在阳光下,在草原上肆意奔跑。 “我真的很想很想走路,我等了这场手术八年。”次旦的话里满是期待。 我拉着次旦的手,坚定地说:“会的,快了。” 办公室里。 余晓晓向我交接次旦的事:“次旦是另外一批医疗队救治的,如今他们离藏了,次旦就由我们医疗队接手。” 我点点头,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次旦的病已经八年了,如花一般的年纪只能躺在床上,也没有什么同龄的朋友,性子也变的沉默寡言的。 我很担心次旦的心例状况,这件事拖不得,越快越好。 我随即联系了我在东市的导师,他们医院有能力接手次旦。 “你啊!无事不登三宝殿。”导师虽然嘴上嫌弃着我,但事情办的妥妥的。 我带着次旦飞往东市,由我主刀做手术。 手术很成功,次旦只要坚持康复,不久就可以行走了。 次旦的事情被媒体宣传报告。 我淡定地接受媒体的采访:“次旦的救治长达八年,期间经过很多医疗团队的接力救治和照顾,如今能恢复,都是一代又一代无私的进藏医疗团队的功劳。” 记者:“藏区环境艰苦,苏医生是如何坚持下去的。” 我看着镜头微微一笑:“心中有信仰,自然就能坚持下去。” “作为年轻人,我们应当扎根在最贫瘠的地方,让那个地方开出最美的花。” “最后苏医生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我仿佛间看见沈沥言对我微笑,就像我一次见他的那样。 “我想说的是,愿世界上再无疾病和困苦,人民幸福安康。” 第17章 我带着锦旗飞回西藏。 刚走进县医院大厅,礼花就在我头顶散开。 我吓一跳。 “恭喜苏医生凯旋而归!” “苏医生妙手回春!” “……” 恭喜夸赞的话不断,我笑着理了理头上的彩带。 人群拥簇着我,我仿佛间看见沈沥言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他对着我竖着大拇指。 “你真棒!”他的口形无声地说着。 我忍住眼泪,朝他笑着,我一直在很坚强的赎罪。 我不敢死,也不敢休息,只有不断地工作,我才能得到一点点的治愈。 次旦的舅舅递给我一张锦旗。 “谢谢苏医生!”他句搂着背,跪在我面前,双手合十地向我作揖。 我连忙将他扶起来:“您快起来,这是我的责任,不用客气。” 我的心里很是安慰,将近一个月的奔波和熬夜,在这一刻值得了。 “我们一家是穷苦的牧民,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钱长时间地救治次旦。 是你们一群菩萨,次旦才能活,还能走路,你们救了她!” 次旦的舅舅声泪俱下,他拿不出值钱的东西表示自己的感谢,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