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人的鼻尖,雪白的墙面透着一丝森冷。 我守在一张病床前,楚柯躺在上面,眼眸紧闭,脸色苍白。 那张薄唇不吐出伤人话语时,当真是十分赏心悦目。 我正看着发呆,突然,一双漆黑眸子与我对上。 是楚柯醒了。 他刚醒便眼眸警惕地扫过四周,发现安全后,这才轻轻吸了一口气,低声骂:“痛死老子了。” 我心尖一涩。 是我造就了他在任何环境下都无法感到安全的本能。 “医生说你腿部骨折以及轻微脑震荡,好好修养,没什么大事。” 顿了顿,我又从喉咙里干涩地吐出几个字:“谢谢你,楚柯。” 要不是他推开了我,现在就是我们俩一起躺在这里。 楚柯对我的道谢不以为然,冷嗤一声,问:“肇事司机呢?” 我叹了一声:“跑了。” 见楚柯眼角一抽,我补充:“不过已经报警了,警察一定会抓到人的。” 他露出不置可否的凉薄笑意,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钱呢?” “交医药费了。” “戴纹芙!”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 “命比较重要。”我认真地看着他。 楚柯的愤怒突然像被扎破的皮球,泄了气。 他有些颓然:“既然是很好很好的结局……那为什么前面要铺垫这么多倒霉的事?” 我答不上来。 好事多磨只是诸事不顺者的一种自我安慰。 楚柯说完就要摇摇晃晃起身:“走,出院。” 我按住他,他有些急躁地看我:“你知道在这医院多住一天要交多少钱吗?” “我有钱。” 我拿出一个信封打开给他看了看。 他瞥了一眼,惊愕道:“这么多钱,你去偷的还是抢的?” “你教我的,卖肾。” 他一惊,骤然瞪大眼眸。 我难得骗到他,忍不住笑了:“这种话你也信,你不是总称呼我为神,我总有自己的办法。” 楚柯皮笑肉不笑:“神经。” 为他倒了杯水,我站起来:“你在这好好待着,我回家交房租,再给你拿两件衣服回来。” 走出病房,我眼前一黑,幸而旁边路过的护士及时扶住了我。 “你脸色很难看?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我微笑道:“谢谢,不过没事,低血糖而已。” 缓了缓,我来到另一层病房的血液科。 一个神色交瘁的中年男人看见我,低声道:“骨髓捐赠结束后,我会再给你尾款。” 他旁边,一个妇女低声嘟囔:“别人捐赠都是免费的……” 我手紧了紧,那中年男人制止她:“多少钱都没有我们女儿的命值钱。” “尾款不用给了。”我哑声道,“半个月后,我会准时过来捐赠。” 先前自己也是不知道楚柯的伤势,才会出此下策。 这对夫妇虽然穿搭体面,但脚上磨损严重的鞋却已经透露了他们的窘迫。 白血病是个无底洞。 默了默,我从信封里抽出房租,又将剩下的钱递了过去。 “祝你们的女儿,早日康复。” 那两人一愣,妇女变了脸色急切地摆手:“小姐,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 我打断她:“您放心,我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我说完一转身,就见楚柯幽深的眸子冷冽地盯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