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淡淡,眉眼间却是有些不渝。 “闹了这么长时间不知所踪,未免也太不知轻重!” 他脸上全无动容之色,甚至还有几分厌烦。 老仵作有些不赞同:“墨大人此话未免太过严重。” “在老夫眼中,您的夫人无论风吹雨打,都关心您的冷暖,为您送饭食,墨大人可不能叫夫人寒心呐!” 我苦笑一声,连墨祁瑞的同僚都觉此言不妥,可他却早已习惯这般对我。 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胸口的疼痛却有如实质。 不明白他既如此厌恶我,当初又为什么要娶我? 墨祁瑞不爱听这些,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这时,墨府的看门人喜笑颜开跑了进来。 “爷,夫人回来了!” 第5章 我明明已经死了!而且还是墨祁瑞亲自毁尸灭迹,怎么可能又回到府里? 正在我惊骇之时,只听墨祁瑞鼻间哼出一声冷笑:“我就知道。” 他扬起下巴,言语中尽是对我的轻蔑:“她不是说去为我祈福?这么早回来做什么?” 那看门人脸上的喜色一下子淡了下去,额上生出冷汗,诺诺道:“这……夫人回来之时身上裹得严实,似是害了病……” 墨祁瑞面色微沉,“从小到大就只有这些伎俩,苏溪冉以为这样我就会怜惜她不成?” 没有温度的话语刺入我的心中,好似一把尖刀刺得我鲜血淋漓。 我小时候确实身体不好,毕竟三天两头就要挨训。 墨祁瑞会把宫里赏赐的药材送给我,说希望我早日养好身体。 可他不知道,他给我药材,都被苏溪兰抢走。 有次墨祁瑞当场撞见。 苏溪兰为了掩盖事实,直接污蔑我:“这些都是我从姐姐的丢弃的东西中捡到的,她说她要多少你就会给她给她多少,我只是心疼祁瑞哥哥……” 此后,墨祁瑞越发厌恶我。 哪怕我极力解释,墨祁瑞也一概不信,怒斥我心思恶毒…… “我倒要看看,她这次又要耍什么手段!” 墨祁瑞收了案卷回府,我跟上去,想看看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远远的便瞧见一女子坐在厢房,穿着我常穿的白锦莲纹襦裙,带着面纱。 而面纱上的剪水双眸温柔似湖中月,确是与我长的一般无二! 哪怕是一母同胞的苏溪兰与我都有三分不似,可此人却活脱脱像是我复生了一般! 我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墨祁瑞却拧起了眉头,口气有些不好,“溪兰,怎么是你?” 我一惊,看向墨祁瑞。 他是如何认出来的!? 苏溪兰身子一颤,不死心的开口:“夫君,你在说什么呢……” 墨祁瑞轻叹一声,语气复又温和起来,“我永远不会认错你,溪兰。” 字字如同利刃,剜我心肺。 即使知道他面对苏溪兰的态度一向如此,我也忍不住红了眼。 被两次点出身份,苏溪兰也不再扮作我,一把扯下面纱哭诉:“祁瑞哥哥……” 墨祁瑞拍了拍她的后背,目光温柔如水:“溪兰,你为何要扮作苏溪冉的模样?” 苏溪兰有些犹豫,但还是拿出一张纸递了过来。 “这是姐姐留下的和离书!” 此话一出,我满面惊骇,墨祁瑞亦瞬间沉下了脸。 “她敢与我和离?”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苏溪兰欲言又止,“有件事溪兰一直没有和祁瑞哥哥说……姐姐近来与一男子走得很近,日日幽会,还不准溪兰说出去……” “今日姐姐回来留下这么一封和离书便走了,溪兰拦都拦不住。” 我飘到她身边,气的指着她的鼻子:“你说谎!” 可我的手指穿过苏溪兰的身体,根本无法触碰到她。 “溪兰从小到大都爱慕祁瑞哥哥,不愿祁瑞哥哥伤心,便扮作姐姐……” 她哭的梨花带雨,却未见墨祁瑞仅仅握紧的拳头。 墨祁瑞一字一句冷声道:“所以她要与我和离,是为了去嫁给她那个奸夫!?” 第6章 女子名节何其重要,墨祁瑞日常行事最讲证据。 如今却捕风捉影,就认定我与他人有私情…… 他面若冰霜,声音冷的仿佛冬日飞雪:“你叫她亲自来与我说!” 苏溪兰身子微微一僵。 她迟疑了一瞬,在墨祁瑞疑问的目光看过来后,赶忙点头。 似是想到什么,苏溪兰不敢多待,匆忙就走了。 而墨祁瑞坐在庭院中,目光紧紧盯着那一纸和离书。 他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我却能感受到他生气了。 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 毕竟成亲三年,他对我提了三十次和离。 我清楚记得墨祁瑞说要与我和离的次数,也清楚记得每次他说要与我和离的原因。 有时或许只是因为饭菜不合口味,我身上沾染的味道不被他所喜,他便会提和离。 他就像是掌握了我的命脉,只要一威胁,我就会乖乖按照他的心意走…… 突然,一名大夫背着药箱ʟʐ,进了墨府。 他朝着墨祁瑞恭敬拱手,笑道:“恭喜大人啊!府上又添新丁了!” 墨祁瑞疑惑蹙眉:“何出此言?” 大夫笑着解释道:“先前贵府夫人身子不适,便请了老夫诊断,夫人三个月前便有了身孕!” 他拍了拍自己背着的黄花梨药箱:“这不,今儿我来给夫人瞧安胎脉呢!” 那这大夫今日势必要无功而返了。 我苦笑着抚上自己小腹,数日前我身子不适,请了大夫,诊出喜脉。 我想着要给墨祁瑞一个惊喜。 却未料我连和孩子见一面的缘分都没有,就连累他和我一起死无全尸…… 墨祁瑞蓦然出了神,轻声自语:“那具女尸……腹中也有个约莫三个月大的孩子。” “可苏溪冉贪生怕死,又怎么可能独自一人跑到乱葬岗去?” 他拿出一块碎银丢到大夫手中:“她这几日不在府中。” 大夫颠了颠银子,乐呵离去。 墨祁瑞看着大夫离开的背影,声音森然:“既有了我的孩子,又为何要与他人通奸?” 他当即吩咐管事:“备马车,去灵山寺!” 管事看了眼天色,迟疑道:“过会子天就要黑了,夜里更深露重,雪路更是难行,爷……爷这是要去接夫人吗?” 墨祁瑞睨了管事一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礼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