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炆和林城的孽缘,要从倒数第一和正数第一那难舍难分的宿命说起。
【大楚的国子监有个传统,第一名必须搭配一个倒数第一的舍友,两人朝夕相处,眉来眼去,日久生情……】 总之就是在互相的影响下,第一名不一定会倒退,但倒数第一一定会羞愧,从而发愤图强。 刘炆就属于那个还没发起愤,但已经把墙图好的类型——他把宿舍粉刷一遍。 事后他收了林城一两银子。 【这一两银子不是一般的银子,它是空头支票,也是加深刘炆对三哥刻板印象的终极武器,引发一场惨案的元凶,从此以后刘炆都深深记着一两银子的情分,辗转反侧,并在一个狂风大作的夜晚爬上三哥的床……】 林稚心想,那完了,林三儿拥有磐石一样的意志,绝对tຊ会毫不犹豫扒开他衣裳这样那样。 她眼神凝重地看向刘炆。 少年骨架纤细,即使毫无形象,那身收袖红衣依然衬得他恣意鲜活。 一回头,晶蓝色的眼睛里像装着两汪吸饱了阳光的海水,披散在肩膀上的金色卷发洋溢着满满的生机。 他整个人在太阳底下发着光。 “……”这世间居然有如此出尘绝艳的男子! 假如是这样的绝色断袖,那一定要祝他百年好合。 庄恩:想看他被男人嘎嘎搞哭的样子! “你们跟着我干嘛?”少年不爽道,“我只是拿钱办事,大家都过得那么辛苦,谁有心思管你是仙女还是怪物啊!走了,有事吹口哨,没事少烦人!” 呦呦:【……三哥和他住在一个屋子,妥么?】 “!” 是啊是啊,脾气那么差,还会一点点三脚猫功夫。 而林城只是个稀松平常、每次考第一、新生代第一美男、身高八尺、家财万贯……的书生而已,打不过绝对打不过! 【三哥能单手举一百五十斤的石磨,要是动手动脚,刘炆该往哪跑呢?】 跑大概是跑不了的。 这人不仅脑力不行、体力不行、眼力不行,而且一到晚上智商明显下降,冬天智商为零,见到林城智商为负,这样的濒危动物,林城会放过他? 呦呦眼睛闪了一下。 林稚、庄恩:…… 所以你到底是希望他被搞,还是被搞呢? 【他傻得这样可怜,也不怪三哥掉以轻心。】 终于马失前蹄,稀里糊涂的喝下毒,然后被太子关在地下室凄惨度日。 笨兮兮的刘炆翻起的水花,把天之骄子的林城给葬下去了,一辈子都没能爬出来。 庄恩眼眶一酸:这原来也是个悲伤的故事,男人之间的感情一点都不好嗑! 林稚有点弹心这个双胞胎弟弟,拉住刘炆:“跟你商量个事,帮忙注意林城的吃食,别让人动了手脚,作为酬谢,我每月会给你五两银子——” 刘炆:“……” 他忍不住摸了摸腰。 那里揣了一小袋药粉。 从去年开始,他就往林城的茶水里掺东西了。 等到了端午节,他得继续往茶水里掺东西,一直持续到冬至,这个任务就算完了,可以去找雇主结尾款了。 刘炆咬了咬唇,甩开林稚的手。 “我管他死活!” * 爬上女学的后墙,就可以看到国子监的绳愆厅,刘炆经常被按在那打屁股。 呦呦把梯子架好。 还没爬上去,就听到监丞的怒斥声从对面传来。 “国子监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书读不好,规矩也不守了!” 国子监规矩严苛,除非家中出了大事,否则一月中,所有生员都只能请一天假。 但刘炆这不争气的玩意在外面待了四天,把监丞气坏了。 监丞年纪大了,动了气,心口就一阵阵的疼,眼看就要往后倒去,一双修长的手稳稳扶住他。 “子夜最听先生的话,想必是家中有急事,才会冒着风险迟归。”少年修眉凤目,身姿挺拔,黑绸似的长发束在头顶,清冽的音色中带着些许低沉,有点男人的味道了。 子夜是刘炆的字。 刘炆一看到对方就头皮发麻,低骂道:“他娘的,哪都有你!” 监丞颤颤的指着他:“刘子夜,你一点都不学好!林城,快打,给我打!” 【岂止不学好啊,简直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干嘛要招惹林城呢?】 毕竟,狗都不和林城玩的。 对面的少年眉眼微动,不着痕迹的朝这边扫了一眼。 庄恩:这个老头子什么时候才走? 赶紧给年轻人留点相处的空间吧,男人和女人的爱情她已经看腻了,她想看男人怎么征服另一个男人! 【监丞走了。】 【两人的眼神拉丝了。】 【林城喉结滚动,刘炆眼尾一片薄红,藏起泛红的脸,食指指节微微屈起,贝齿轻咬朱唇,低声叫林城快点,林城快马加鞭,薄汗打湿了少年的金色额发,他纤腰一勾,闷哼一声……】 林城:“……” 这就是一个严肃的执法现场,被墙那边胡说一通,就变成扫黄现场了。 庄恩竖起大拇指。 这个解说就很精髓,把一场暗流涌动的少年情愫描绘得活色生香,虽然他们只是一个在打,一个在挨打。 仔细一想,就算刘炆除了钱心无旁骛,可林城清白么?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白玉无瑕。 当财大气粗的断袖遇上贫困潦倒的美少年,当这两人走在一块,当他们住在一起,最主要的是,当他们是第一和倒数第一的关系,会擦出什么要不得的火花简直不言而喻! 【下手这样重,要不再重一点?】 你欺负他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趁现在还有机会,来,扒下他的裤子,狠狠打! 正在施罚的少年顿了一下,终于认真地朝这边看过来. 呦呦朝他挥了挥手。 百年丘虚毁于一旦,迄今为止,她和这个金相玉质的兄长契阔了五十年。 【明天太子就要来国子监了。】 这个性冷淡的男人一看到林城就像被雷劈了一样,颇费了一番周折才搞垮林家,把他弄到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