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撕开他:“抱歉,帮不了你。” 宋辉膝盖一软,跪下去死死抱住林稚的腿痛哭道:“我知道错了,我什么都听你的,拜托,留下我吧!” 林稚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随即抬起宋辉的下巴端详起来。 “那就给我当狗吧。” 她一把提起宋辉,将他拽到自己的密室,宋辉浑身发抖:“这、这是要……” “咔哒——” 冰冷的锁拷扣在脖子上,锁拷另一端焊在石墙里,地下室里阴冷潮湿,只有一张石床,一个恭桶。 宋辉惊恐地撕扯锁链。 “为何要锁住我?林稚,快把我松开,我会乖乖当你的狗,呜……放开我!” 林稚笑容甜美的瞧着哭跪在地上的人:“这种程度就受不了了?” “我要出去,我不投靠你了!” 林稚摇了摇头,清冽悦耳的声音宛如天籁,却让宋辉不寒而栗。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把薄薄的小刀,灵活地在指间转动着。 “你要么死,要么当狗,自己选。” “我不……” 宋辉脖子上挨了一刀后,安静了。 “叫一声听听。” 他憋着眼泪,脑袋轻轻在林稚腿上蹭了一下,颤声道:“汪……” 林稚出去时吹灭了地下室里的蜡烛,门合上,宋辉嘶哑的哭声被彻底隔绝在内。 下午林贵妃回府,府上一通乱忙。 ![]() 高公公是个非常细心、极其保守、一板一眼的人,眼看着连林贵妃都跑回娘家了,心惊肉跳道:“这还了得,非要坏了祖宗的规矩!” 祁连羲给林贵妃请安回来,听到伴伴又在那里自言自语,见惯不怪的张开手臂。 两个宫人轻手轻脚地为他更换衣袍,机械地重复那句说了十年的话:“殿下又长高了。” “殿下龙章凤姿,绝世美男。” 高公公:“…” 他家殿下小时候长得缓慢,瞧着太子一天天往上冲个子,自己却还是个矮萝卜,心里不平衡。 于是不怎么说话的人,突然就提出要求,要宫人早晚都夸他一句“你长高了”,他才高兴,才睡得着。 后来瞧着二皇子褪去一身肥肉,一天天的俊俏起来,他又不平衡了。 这不怎么爱说话的人,闷着脸回来后就叫宫人再加一句“你是绝世美男”,他才高兴,才睡得着。 这些话他听了十年,仍旧没有厌烦。 宫人们的嘴却都磨出茧子了。 祁连羲穿上质地柔软的月白色丝织常服,乍一看素得让人乏味,行动起来,才知道那乏味的宽袖锦袍上绣着淡金色的云纹。 阳光下,这云纹会从不同方向闪出明暗不等的光,就仿似五殿下把天上的云精雾魄都穿上身了一样,也就让人肃然起敬,知道五皇子殿下是个衣品一流的讲究人。 祁连羲微微弯下腰,瞧着镜子里那张逐渐长出棱角的脸:“本宫与闻闵之,谁好看?” 高公公:“……” “殿下钟灵毓秀,唯有林三爷可稍与殿下比肩。” 祁连羲那对眼黑过大的眼睛定定瞧过来:“可端午那天,她没送本宫锦囊。” 高公公就看着他红口白牙的在那发癫。 “本宫送她的璎珞,她也没戴,莫非本宫的东西拿不出手?” “她在心里编排本宫,本宫不在身边的时候,她肯定编排了更多。” “烧了林府算了。” “把她抓去昭狱。” 正巧昭狱有些让人乏味了,缺个顺眼的物件。 祁连羲幽幽的tຊ瞅着高公公:“伴伴,你为何一言不发?” 高公公细微的打了个摆子:“奴婢以为殿下所言甚是,只是四姑娘还要读书……” 祁连羲笑容纯良:“是了,她为何还在读书?” * 当晚,祁连羲坐在乾清宫,向陛下汇报了林贵妃这一天的活动轨迹,以及一些大胆妄为说要与贞元帝和离的话。 贞元帝闷闷不乐的放下御笔,推开山高的折子:“惯得她!” “父皇,林呦呦知晓诸事,可为锦衣卫效劳。” 贞元帝沉吟一会儿:“准了。” 翌日,陛下亲自袖着圣旨,坐着銮舆来到林府。 发过旨意后,贞元帝幽怨地瞅瞅林贵妃。 她在宫里每天蓬头垢面,一出来就打扮得花枝招展。 那个同样花枝招展的鳏夫也在林府,贞元帝警铃大作。 “庄闲——” “微臣在!” 贞元帝冷冷地睨着他,思考京中有哪些寡妇妙女,预备给他赐个婚。 “男人须得成家,一直守寡算什么事?朕瞧着礼部尚书的女儿……” 【假如要把礼部尚书的女儿赐给姨父,那么,礼部尚书、尚书的姐姐,都得嫁过来,他们最近正商议着共侍一夫。】 可真要那样,刘琬怎么办? 他占有欲那么强,属于自己的东西,无论是脸盆还是银子,每天都得擦一遍。 【他要是得不到姨父,就要进宫偷东西了。】 庄闲吓了一跳。 糊涂! 宫里根本没有什么圣药! 他必须得去和刘琬说道说道。 可,刘琬长什么样子? 庄闲才发现自己对这位开国元老的后人缺乏必要的关注。 但一想到关注对方就得应酬、走动,还得提防对方那万不该的心思,他就打起退堂鼓。 “算了!”这只闲云野鹤心想,“只要不凑到我跟前,就与我无关,爱偷不偷!” 贞元帝抄起一只瓜,喜滋滋道:“庄闲,朕想着你守寡多年,肯定习惯了,不如也去锦衣卫替朝廷效力。” 庄闲:“……遵命。” 第87章 誉王:赶紧让她走! 女学* 学监一大把年纪了,受不得惊吓,甫一听说呦呦被带去锦衣卫,登时气倒在椅子里。 “我就知道,你顽劣不改,终有一天要酿成大祸!” 学监瞧着这个打虎的女英雄——他们女学还没出过这种物种,学监猜到呦呦以后会犯事,却没料到祸事来得如此之快! 他红了眼眶,缓缓起身,沧桑道:“罢了,老夫好歹为朝廷效力那么多年,却不知我这个先帝朝的丞相,还有没有脸请得动陛下开恩——” 许祭酒用帕子擦了擦泪,大声道:“老丞相,她是去锦衣卫当值!” 学监顿了一下,以为自己耳朵坏了,又问了一遍。 确认呦呦是去锦衣卫当差而不是进昭狱的笼子后,他气得一跺脚。 “混账东西!如何能戏耍先生?!” 呦呦:…… 她看看纸条上的字。 [先生,我去锦衣卫吃苦了,不知以后还能不能收到您老人家的糖。] 没错啊! 她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去锦衣卫当差! 所以她说得很精准啊! 学监觉得自己那把眼泪都白流了,哼了一声:“话都说不利索,就跑去做官了,哼!” 塞了一把糖给她:“快滚!” 呦呦揣着糖,向先生们长揖下去。 许祭酒看看她单薄的肩膀,感慨道:“女学没有你的名字,若在锦衣卫混不下去,可来入学考。” “做个正儿八经的人,万事不要侥幸。” 呦呦笑了笑。 她就是一个侥幸重生的人。 陈先生送了她一本古书:“那地方煞气重,这是白马寺的高僧开过光的《南华经》,揣好。” 呦呦:…… 活久见,和尚给道士开光了! 锦衣卫喜欢吉利的时间,呦呦得赶在午时三刻以前去北镇抚司领牌子。 她告别先生们,去武学班和庄恩碰碰拳,来天字玄班和林稚见了一面,胡殷有点舍不得她。 “中午要回去吃饭。” 李纯严肃道:“改天去你家玩骰子,私底下相交就行了,平常就装做不认识我,特别是和锦衣卫在一块时。” 呦呦:【……】 她走到换好新水的鱼池旁,遇到闻闵之。 对方眸光沉沉,鬓边发丝有些微乱,静静看着她,长身倒映在池塘里,被风吹皱。 “就要走了?” 呦呦点了点头。 对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鎏金貔貅的黑铜小盒,缓缓递给她:“生辰礼。” 她生辰都过去好些天了。 闻闵之见她不接,打开盒子,拿出一个小羊玉坠。 “你生肖是羊……”他顿了顿。 这玉坠是他自己刻的,打磨许久才弄出样子。 在呦呦即将离开时,他把玉坠挂在呦呦脖子上,不小心碰到那粉白的耳廓,他食指微蜷。 呦呦挑了挑眉。 洁癖碰了她的耳朵,大概要把手洗红。 闻闵之读懂她眼神里的意思,轻声道:“我没有……”洁癖到那种程度。 “幼安——”陈先生跑过来,拉住他的手道:“你为何离开讲堂?那群皮猴子要造反了!” 闻闵之:“……” 他去池塘那口活水边洗了三遍手。 陈先生:“……” 陈先生默默捂着内伤退下去,呦呦把一张纸条留给闻闵之后就走了。 五天后闻老爹会去雍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