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动作麻利的跑到容芊芊身边,小心翼翼的把人扶起来。 小祠堂倒也干净,只是临近年底,先前容芊芊想着着人清扫,便去了窗纸之类。 如今看来,做人确实不能太勤快。 这不,报应来了。 “呀!小姐,你的胳膊,都是刚才那两个死娘们!往日小姐待他们那样宽厚,他们却是些没心肝的。” 月光洒进来,桃儿一眼就看到了容芊芊的胳膊在流血。 奈何没有药,只能先扯条裙摆包裹住。 “嘶。” 包扎时候桃儿抬动容芊芊的胳膊,这才发现,竟是骨折了。 “不行!我去找大夫!” 这样放任着哪行? 第4章如何 掀开门帘走进去,浓郁的药香味直冲鼻尖。 “奶奶,感觉怎么样了?头还沉吗?要不让冬青几个过来按按?” 绕过屏风,就瞧见老太太这会正歪坐在靠椅上,闭着眼睛。 “知衍,你回来了,西边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可过去看过了?” 老太太听到动静,睁开眼见是傅宇宏来了,赶紧伸着手,挣扎着要起身。 “去过了,景王殿下喝多了,这会我已经吩咐人送到小叔叔那里去了。” 他虽说曾经是将军府的世子,可如今是个白身,连个景王说话都够不上边。 老太太听到这话,浑浊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傅宇宏的眼睛。 ![]() “知衍,你可怪奶奶?当初要不是我,你还是府里的世子,又哪会闹出这样的事?” 老太太一脸慈祥,又有些悔意。 然而她眼里的试探,傅宇宏却看的分明。 “怎么会?当初那种情况,祖母也是没了办法,再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镇国将军的名头还在,已是皇恩浩荡了。” 傅宇宏脸上噙着笑,只是嘴边的淤青却是明显的有些扎眼了。 “好孩子,是祖母对不住你。” 老太太疼惜的摸着傅宇宏的嘴角,心里安稳不少,至少从傅宇宏的态度来看,他并未因当年的事产生怨恨。 “今日是你大婚,祖母已经好多了,你且回去看看,别怠慢了公主。” 如今老二一家承袭了镇国将军的名号,老大房中嫡子娶了一国公主,老太太只觉得全是她教导有方,这一家才兴盛起来,全然忘了当初就连她,都是靠着容芊芊吊命的。 “不妨事的,公主最是善良大方明事理,早年间祖母病重,孙儿没法床前尽孝,如今得了机会,祖母,你就让孙儿陪陪您吧?” 傅宇宏说的眼眶发红,全是肺腑之言,听得老太太也是心里酸涩,似是回到了那个无助的时候。 “好,好孩子,你来祖母身边坐,咱们说说话。” 傅宇宏陪着老太太说了些话,哄的老太太又是心疼又是感慨,直到老太太累了,傅宇宏这才拜别离开。 而此时正院里。 桌上的龙凤烛已经快烧到头了。 容妺靠在床头,头一点一点的。 “哈,知衍哥哥还没回来吗?” 少女睡的双眼惺忪,脸上的桃花妆都晕开不少。 “回公主,还没有。” 丫鬟一直守在外面,听到屋里动静,小声的回话。 哈欠连连,容妺原本想撑到傅宇宏回来,至少洞房花烛圆满的完成了也是好的。 却不想坐在床上,瞧着那一跳一跳的烛火,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 “呀,姑爷回来了。” 两个丫鬟一转身,差点撞到傅宇宏的身上,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行礼。 “奴婢这就去叫公主。” 想到公主先前的吩咐,丫鬟起身就准备进屋,却不想被傅宇宏拉住。 “这几天她怕是累坏了,你们都下去吧。” 支开了丫鬟,傅宇宏自行脱了外袍,来到床前。 附身看着容妺的睡颜,傅宇宏眼神幽暗。 伸出手,碰了碰她的发髻,顺手摸到枕头下面,果然碰到一些柔软。 微微掀开,果然是女子葵水才用到的棉布。 余光扫到桌上的未喝的合苞酒,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酒气袭人,仔细分辨却嗅到了一股骚味。 是西沂特有的迷情香。 冷笑一下,眨眼又消失,眼神缱倦,说不出的温柔。替容妺盖好被子,傅宇宏就这趴在床边,牵着她的手准备入眠。 “哎,你没看到姑爷,咱们别过去打扰。” 丫鬟们瞧着屋里如画一般和谐的气氛不敢打扰,悄无声息的离开。 祠堂里,容芊芊后半夜就发起烧来。 桃儿怕容芊芊冷,自发的充当肉垫搂着容芊芊。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却恍惚自己抱了个火炉,惊吓之下睁开眼,才发觉竟是容芊芊身上热的烫人。 “不行,这样下去,小姐只怕得没命了!” 祠堂里除了给先祖上香的香炉,别无他物。 桃儿只看了一会,果断跑到香案上端起香炉,倒了香灰就往外跑。 至少得弄点温水给容芊芊擦擦身子。 没了桃儿的怀抱,容芊芊只觉得浑身发冷,又硌得慌,忍不住翻来覆去的寻找依靠的地方。 终于,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靠了过来,容芊芊窝进去后忍不住如小猫一般蹭头撒娇。 傅宇宏身子僵硬的任由容芊芊动作,然而很快,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好烫! 摸上容芊芊的额头,好似锅炉一样。 傅宇宏赶紧摸出才从老太太那里顺来的人参,捏开容芊芊的下巴,塞进她口中。 难怪他来的时候,没碰到桃儿,想来是出去想办法了。 正当出神时候,容芊芊大约是舒服些了,竟是清醒过来。 咬着嘴里的人参,黑暗中容芊芊露出一个苦笑。 自家的人参,她一尝就能尝出来。 “洞房花烛,你又逃跑了?” 一如五年前那样? “潺潺,你明知道我的心在你这。” 潺潺是容芊芊的小名,这些年来,众人只叫她顾夫人,如今听来,竟是生疏的很。 “潺潺,对不起,我只是想保护你,你知道的,皇室之女最是高傲,我不拿出诚意,她又怎会信我?” 傅宇宏紧紧的抱住容芊芊的身子,企图把两人融为一体。 听着他的话,容芊芊无声的苦笑,皇室之女高傲,那她沈氏便如草芥吗? 回想年少时候,她也曾学着书里湘云醉卧芍药茵,活的恣意畅快。 如今却只觉得梦一般。 傅宇宏还在说着他的无奈,可她却不想再听。 为了年少时候的“绝不负你”,她已经赔上五年,可人生有几个五年? “傅宇宏,你可知道我名下还有一子?” 那是三年前老太太求着她为长房留一条血脉过继过来的孩子。 “那孩子也是个孝顺的。” “想来,快来了吧?” 傅宇宏闻言浑身僵硬。 他,不如一个孩子。 这些年,在容芊芊的身边,无论难与幸,她的身边总没有他。 “我累了。” 合上眼,容芊芊放松了身子。 人参发挥了药效,她的烧已经退了不少,身上出了不少汗。 第5章危在旦夕 翌日清晨。 温暖的阳光撒在脸上,容妺突然睁开眼睛。 慌乱的摸了一把枕头底下,这才放心下来。 刚要起身,便觉得身侧被什么压着,转过头,却见傅宇宏趴在床边。 呼吸绵长,面容平静,嘴角还带着笑,显然是做了个好梦。 “妺儿……” 喃喃低语。 刚开始容妺没听清,凑近了才听出是她的名讳。 想到是因为梦中有她才笑的如此开心,昨夜的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 “知衍哥哥,这么睡不舒服,去床上吧?” 公主下嫁,虽说是西沂公主,却也金尊玉贵,老太太早早传过话来,说是免了敬茶一干琐事。 “嗯?妺儿……昨夜睡得可好?” 睡眼惺忪的半睁着眼睛,抬手就摸上了容妺的头发,轻巧的把碎发顺到一边,这才收回手。 “知衍哥哥,你手怎么了?” “还有身上?好红呀。” 容妺眼尖的瞧见傅宇宏露出来的脖子,手腕等地方通红一片,不由得心疼。 “没什么,等会就好了。” 傅宇宏用手挡了挡脖子,转移了话题。 “都进来吧。” 丫鬟捧着水盆,端着茶杯,低眉睡眼的进来,目不斜视。 “咳咳,我去外室等着。” 傅宇宏以拳头抵住下巴,咳嗽两声,走了出去。 透过窗户,刚好看到容妺在和丫鬟交谈,偶尔低头娇羞一笑,显然是丫鬟们把昨天的事说给她听了,哄得人心里高兴了。 傅宇宏瞧着手上的红痕,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 思绪飘忽到昨夜。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他倔强的不肯放手。 却不想,容芊芊一句“你身上的胭脂味太浓了”,刺的他脸皮火烧火燎。 “我没有碰她!” 低声的怒吼,仿佛是在说明他的底线,也好像在告诉容芊芊,叫她一如既往的相信他。 “你先前说,绝不负我。” “你也说,还我洞房夜,我等了又等,雪停了,你却没来。” 明明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可砸在他心上,好像千斤坠一样,压的他透不过气。 几乎是落荒而逃。 没敢回来院子。 傅宇宏跑去了后山的寒潭,足足泡了三个时辰,眼看着快清晨了,才回来。 可即便如此,他却总疑心胭脂味没有除去。 眼看着到了用早饭的时辰。 傅宇宏收敛思绪,整理可衣衫,重新回到房中。 “等下,让我来。” 与新妇描眉,是自古以来的佳话。 容妺虽是西沂人,却因有一个中原的母妃,对中原事情很是了解。 她母妃就曾说过。 中原男人最长情温柔的表达宠爱一个女子的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