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好好的人,一瞬间脸色就白了。
林煜舟被吓到,连忙去扶她:“双双你怎么了?” 大脑晕乎乎的,耳朵里正在尖锐蜂鸣。 文苡双晃了晃,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托住后背,她顾不得自己被林煜舟半抱在怀里的姿势,闭了闭眼。 苦笑。 她就是扑克牌的最大数,蝙蝠侠的大客户,麦当劳的吉祥物,哥谭市的大头目。 李洛西说她不下蛋,她故意用宁长安不行去气那家人,而现在,文潇潇就怀孕了。 她毫不怀疑文潇潇就是故意让她看见的,若真有不想让她知道的动态,一定会屏蔽她。 “你们在干什么?”男人冷冷的声音像寒冰,刺进她嗡鸣的耳中。 她反应有点迟钝,转头去看,宁长安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眼神压抑着浓浓的怒气。 林煜舟的声音在解释:“长安你别误会,快来看看双双,刚才还好好的……” 宁长安大步上前,捏着文苡双的胳膊,一把就将人从林煜舟怀里拽出来,语气冷厉:“还请你注意影响。” 林煜舟一顿,无奈:“你先看看双双吧,她不知道怎么……” “不劳你费心。” 宁长安打断他的话。 “不劳您费心。”文苡双的声音又打断他的话。 怀里的人突然挣扎起来,不顾手腕上的大力钳制,像一只濒死挣扎的鸟雀,宁愿把自己手腕挣断,也要挣脱他的手。 宁长安看她执拗崩溃的眉眼,手腕上被他捏着的地方已经青紫。 他的心脏突然重重一痛。 “你怎么回事?” 文苡双抬眼看他,清澈的眼里浸着愤怒的亮光,他可以在她漆黑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不由松了手劲。 她重重抽出自己的手腕:“宁先生,请您自重。” “什……”宁长安错愕,他们可是夫妻,自什么重? 一道凉凉的嗓音打断两人紧绷焦灼的对峙—— “这又是在做什么?” 露台上三人循声看去。 来人长身而立,迎着晚霞的脸上是无瑕的透白,银边半框眼镜后的双眼神色莫测。 “乔院!” 文苡双看到来人,下意识就要过去。 宁长安再次抓住她的手腕,沉着脸色,声音压火:“去哪。” 一个一个的,哪来这么多男人往他老婆身边凑! 抱完林煜舟又奔向乔路容,当他是死的吗? 文苡双愤怒甩手:“别碰我!” 宁长安咬紧牙关,话音从齿缝中挤出:“我别碰你?那你想让谁碰?林煜舟?还是乔路容?或者你那个小师弟?” “关你屁事!”文苡双大叫,抬脚就狠狠去踩宁长安的脚背! 之前在医院猝不及防挨过一脚,这次男人心有提防,敏捷避开。 他顾不得还有别人,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声音不由提高:“文苡双,你不要无理取闹!” 一只白到几乎透明的大手突然捏住宁长安的手腕,手背上青筋微微突起。 宁长安凌厉的眼神扫向手的主人,那一瞬间的气势如寒冰带刺,让人下意识后背泛起凉意。 乔路容露出一个斯文和善的微笑,语调是不同于手上动作的和缓: “可以请宁总放开我的工程师吗?” 宁长安乌沉的凤眸微tຊ眯。 乔路容镜片后的清亮双眼含笑,半点不露怯。 林煜舟上前温声劝解:“长安,有什么话好好说,也许是有什么误会呢?” 宁长安垂眼,看向面上饱含排斥和怒气的文苡双,只觉得一股陌生的焦躁感袭上心头。 他松开力道。 文苡双立刻抽回手,后退一大步。 她将钝痛的手腕背在身后,站在男人高大身影投下的阴影中,冷冷道:“宁长安,明天再不签离婚协议,我就申请法院介入了。” 转身就走。 乔路容神色平静,好像没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礼貌跟剩下两人打给招呼,也离开了。 刚才还温馨舒适的露台一片死寂。 宁长安倏然转身。 “砰!” 围栏被巨大的力道踢中,其中一根歪出一个凹陷。 林煜舟见状,看看栏杆又看看暴怒的男人:“我这围栏看着是木质,其实内里是金属的……” 男人倏然侧脸看他,神色冷厉,气息略重。 林煜舟抬起双手:“Ok, Fine。” 宁长安失控一时,发泄完理智回神,伸手耙过发顶,自言自语:“你们什么时候见的?” 他这话没头没尾的,说话时都没有看林煜舟,语气带着奇怪的笃定,好像一个抓奸的气急败坏的丈夫。 林煜舟愣了下,皱眉:“你到现在还认为我跟双双有什么?” 宁长安看他,面无表情:“回答我。” 林煜舟面上不愉一闪而过,还是很耐心地解释:“我回来都没有联系她,今天跟九院有个项目谈,见到人才发现她也在。” 不知道信没信,宁长安没再说话,转身就走。 * 乔路容开车送文苡双回到家属院,没有多问:“放你半天假,好好休息。” 文苡双感激地笑了笑,回到家中,身心俱惫。 她大字型瘫在客厅厚厚的地毯上,深深呼吸一口气。 真讽刺啊。 正经领证的夫妻其实不熟,跟小姨子孩子都有了。 这孩子是跟谁的不好,跟文潇潇? 既然如此,婚后第二年,文潇潇第一次当面挑衅她的时候,他为什么只是默认呢? 在那时候就放弃她,选择文潇潇,也许她还不会像现在一样,如同抽筋剥骨一样痛苦。 她只是想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不再寄人篱下,不再看人脸色。 可惜在宁家的这三年,她依旧是外人,像个不受待见的客人,遭受白眼和冷嘲热讽。 手机铃声响起。 她烦躁地皱眉,转头去看。 被扔在一旁的手机不停震动,一点点挪动,发出让她震耳欲聋的声响。 铃声停了又响。 第三趟,素白的手指一点点爬过去,勾到尖叫不停的手机,拖过来。 “喂?”她的声音低哑。 “我们谈谈。”男人的声音同样喑哑,听不出情绪。 她直接挂掉。 几息后,铃声又响起。 按掉。 又响。 按掉。 男人的耐心好像突然出奇得好,她故意按掉,他就持续打,重复了不知多久,文苡双终于烦了,接通。 “我在九院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