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没想到第一天跟着程小芸出摊就碰见了这种大阵仗,吓得一直拉着她不放手。
程小芸拍拍她,将人护在身后,对着面前一群张狂的地痞淡淡道,“我就是老板,你们有什么事?” “原来您就是老板啊!” 刚刚颐指气使的地痞,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立刻嬉笑着讨好。旁边几个兄弟还不忘趁机调侃他。 “你瞎啊!长这么漂亮,还用问吗?” “就是!咱们磊哥的眼光高着呢!啊不,我的意思是,磊哥的口味高着呢!” 程小芸微眯起一双美目,搞不清这些人跑她摊子上来贫嘴,是有什么目的。 “请问有什么指教吗?”她明知故问。 “我们哪敢指教啊,就是听说老大总来您这儿吃饭,我们也想来尝尝鲜!” 程小芸不置可否,但打开门做生意,就没有赶客的道理。 “大家找地方做吧,一会儿给你们上菜。” “好嘞!老板有话,大家都坐!” 一群人呼啦啦地都围着桌子坐下。总共就四张桌子,这一群人几乎给占满了。 其他食客见到这阵仗也都不敢坐下来吃,站在灶前买完就拎走了。 春梅这才缓过了神,开始帮着备菜。时不时偷偷打量着座位上的那群地痞,心中仍是惴惴不安。 程小芸觉得这一群糙老爷们应该习惯了吃香的喝辣的,不适合给他们做原汁原味的插蛏,那不是等同于牛嚼牡丹吗? 不如做个辣炒蛏子。 她起锅烧油,用大蒜、花椒和辣椒一炝锅,一阵浓香就飘散出来,这群人就开始引颈看过来了。 她将焯好的蛏子在红油里利落地颠了几下勺就做好了,分装到几个白瓷盘里端到了每一桌上。 小混混们闻见香味早就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争抢着吃了起来。 “嗯!老板手艺也太好了!” “我说老大天天往这儿跑呢!” 程小芸又另起一锅烧了开水,给每人又做了一碗紫菜蛋花汤,吃的这群人是狼吞虎咽! 其中一个小痞子一边吃一边打量着灶上的程小芸,忍不住调侃。 “要我说啊,咱们老大不但有口服,还有艳福呢!” 这话正被走过来的赵磊听了去。 他撇了一眼程小芸,目光没多停留,看着手下一群人把程小芸的小摊子都坐满了,还吃的杯盘狼藉,忍不住剑眉紧皱。 “吃个饭这么多废话!” 他话刚出口,这一群小混混见状也顾不上正在吃饭,立刻全站了起来,恭敬问好。 “老大!” “老大好!” 春梅听见了,往程小芸的身旁凑了凑。这是最厉害的主来了啊! “谁让你们来这儿的?”赵磊以绝对的身高优势站在众人面前,冷声问道。 “辉哥和我们提起的,说老大最爱来这儿吃饭,让我们平时多照顾照顾,多捧捧场!” 赵磊闻言蹙眉,抬腿踹了身旁一个混混一脚。 “吃完了赶紧滚,别在这儿耽误人家做生意!” “我们还没……” 一个没眼色的小痞子还惦记着桌上的美食,立刻被身旁的兄弟拉住。 “知道了老大,我们这就走。” 一群人灰溜溜的全跑了,赵磊拎了把凳子坐了下来。 春梅连忙过来收拾残局。 “新来帮忙的?”赵磊问她。 春梅怯怯地点点头,连话都不敢和他说,只顾着低头收拾碗筷。 “刚刚这帮小兔崽子没来找茬吧?”赵磊转头问程小芸。 “没有,他们都挺客气。”程小芸实话实说。 听她这么说,赵磊的脸色才有了些许的缓和。 不过他的这群手下们,被江辉带的越来越没规矩,是时候整顿一下了! 等他走后,春梅过来收拾碗筷。看到盘子下压了一摞的钱,不由大惊。 “小芸,刚刚那个人留下这么多钱!” 她拿过去给程小芸数了数,竟然有一百元! 春梅还从来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客人。 “他不是什么都没吃吗?” 程小芸将钱往口袋里一塞,“他是帮刚刚那一大群手下结账,不过倒是用不了这么多。” 两个人一直忙到很晚才收摊。有了春梅的帮忙,程小芸倒是省了不少的力。 她们推着架子车走在回乡的小路上,天已经黑透了,连个路灯都没有。 这下有人陪了,程小芸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对了,我明天带你赶海去,让你也熟悉熟悉。正好,食材差不多也都用光了。” 春梅满口答应着,已经开始期待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程小芸起床打开房门,就看见春梅已经等在门外,正在看她晾晒的那些毛虾和海带。 “到了多久了?怎么自己在外面干等着,不叫醒我?”程小芸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和春梅打招呼。 春梅连连摆手,“我刚到也没多久,不碍事的。” 程小芸把她让进屋,自己打了桶井水去洗漱。 春梅还是第一次进屋,忍不住四处打量。早听说村东头这间茅草屋废弃已久,连流浪汉都不愿意住。 没想到程小芸却把这儿收拾的焕然一新,日常要用的应有尽有。就连屋外还砌了个临时的灶台! 春梅不禁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女人。 想她不但背负着“扫把星”的骂名,还被婆家赶了出来。却没有自暴自弃,一个人仍踏踏实实地把小日子过的这么有滋有味。 春梅觉得,自己真没跟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