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叶九幽以魔神的身份死去了，那是不是再不会有人知道我才是魔神了？”8

“我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了！”

“轰！”

像是有惊雷在耳边乍响！

叶九幽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想到这一万三千年来，自己对褚云的歉疚，叶九幽只觉得自己好蠢。

她倏地笑了，随后赤手握住流宸剑的剑身。

刹那，手掌就被割破，鲜血涌出。

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机械地将流宸剑一寸一寸地拔出心口。

与此同时，所有的真相都在脑海里连

成了线，织成了网。

东方静才是魔神。

而自己，只是褚云挑选出来给东方静的替死鬼！

他心甘情愿被她囚禁，也是为了做实她魔神的身份。

所谓封印，不过是为了压制她本身的神力，让她更像一个真正的魔神。

就连假装中了寒毒，也是为了取得她身上的凤凰精魄，练成归元散，救活东方静。

今日，只要自己再以魔神身份在神族面前身死，那么这世间再无魔神。

东方静可以光明正大地继续做她的青丘帝姬。

那此刻父神谢离他们听不见，估计也是褚云用了什么屏蔽的术法……

为了东方静，他还真是一步一步，算无遗漏。

气血翻涌下，叶九幽一口血喷了出来！

本就残破的神魂也开始慢慢溃散。

肉身死亡，神魂消散。

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可凭什么呢？

叶九幽不甘心，对褚云的那些爱意在此刻转化成了浓重的恨！

神魂深处被灼烧的痛苦不知为何，越来越烈！

甚至比原先封印的痛苦还要疼，还要折磨。

叶九幽疼得难以忍受，她命数将尽，耳不能听，目不能视，口不能言……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咬着牙说出了一句——

“褚云，我这辈子最不该的……就是爱上你，信任你！”

褚云心脏像被重锤砸了一下，闷闷发疼。

他看着面色苍白的叶九幽，有一秒钟的失神。

脑海中想起了数万年前收徒时，叶九幽一脸欣喜地捧着玉牌，跟在自己身后，叫他“师尊”的明媚样子……

“叶九幽……”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咔嚓！”一声脆响。

紧接着，布在两人间的闭声结界突然碎开。

也是这时，褚云才注意到，结界外已经是天雷滚滚，天地变色！

叶九幽五感尽失，什么都感觉不到。

只能感觉到体内如烈火焚烧的灼热和痛苦！

她再也挨不住了，一声凄厉的嘶吼划破天际。

“唳！”

这一声，响彻云霄。

在场的神族纷纷望去，就见叶九幽浑身烧灼着火焰，一寸一寸……

最后，在天际映出一只硕大的，赤红的，金色凤凰！

随着又一声凤鸣，乌云尽散，霞光漫天。

神族人茫然看着这一切，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惊呼：“叶九幽不是魔神吗？怎么会有连神的后裔才能凝起的凤凰真身？！”

“不是魔神！叶九幽……是神裔，她是凤凰!”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了！”

第11章

一时间，神界众人都恐慌地看向褚云。

所有人的脑海里，只剩下了天地初分时，天道降下的预言——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浩劫将至，六界不宁。】

叶九幽悬停在半空中，身上流光溢彩，冷眼看着下方的众神。

众神的眼中已经从怨恨变成了惊惧害怕。

叶父甚至连流光扇都拿不稳，脚步微动，已经站在了最前列。

有些痴痴地看向叶九幽，嘴唇一张一合：“九幽……”

叶母已经是泪流满面，松开了那个小女仙的手，看向她的眼里满是心疼。

谢离也已然收了潮生剑，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

叶九幽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可笑。

她被污蔑成魔神时，没有一个人试图去探查真相。

只是因为魔族大巫的一句话，就将她钉死在‘魔神’的身份上。

受了万年屈辱谩骂。

叶九幽一挥手将众人用火焰隔开，自己则是身形一动，落在褚云面前。

将身上那块珍之又重的玉牌取下，这是拜师时褚云给她的，这是他们之间师徒身份的证明。3

她始终将它贴身带着，这也是叶九幽数万年间对褚云的那份爱意的外化。

现在她将这块玉牌还给褚云，就相当于是断了她对褚云的所有执念。

褚云没有伸手去接。

他手上的流宸剑嗡鸣声阵阵，最后居然挣脱他的手直直地插在地上。

他整个人像是有些恍惚，轻轻唤了一句：“九幽。”

叶九幽第一次听见褚云如此唤她，心里微微悸动但很快平息。

如果是今日之前，她听到这声‘九幽’应该是欢喜的，可现下一切真相被揭露。

她对褚云只剩下了厌恶。

玉牌应声落地，又被叶九幽一掌击碎。

四散的碎片刺痛了褚云的眼睛，他一直波澜不惊的脸色有些松动。

叶九幽冷眼看着面色微变的褚云，凛声道：“褚云，你我师徒情谊已尽。”

“我们恩断义绝，以后我所做一切都与你无关。”

褚云看着一脸恨意的叶九幽，身侧是一脸怯懦转为扯住他衣角的东方静。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没有想过会把叶九幽逼到这样的境地。

他从上古神祗的手书中知道了浩劫的化解之法，重点在于前半句。

只要凤凰不涅槃，后面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他一早知道叶九幽就是那个应劫而生的凤凰。

他以为只要自己守住叶九幽，他刺下的一剑偏离心脏半寸，不足以致命。

他早已计划好了让她假死。

等到叶九幽重伤之后，他可以抹去她的记忆，同她在魔窟或是人界千年万年。

有了凤凰血脉压迫的魔神东方静自然成不了气候，而失去记忆又丢了一魄的叶九幽自然也不会涅槃。

可是一切都和他设想的不一样，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个乖巧的小徒弟成了凤凰真神。

是他把她逼成这样的。

是他的一步步自以为是的计划把她逼成这样的。

褚云心神微动，声音有些颤抖，他试图将已经碎裂的玉牌复原。

却发现玉牌已经化作一缕轻烟消散，叶九幽是用了神火将它摧毁。

他们之间就像是这已经完全消散的玉牌，已经彻底回不去了。

叶九幽将已经失了光彩的流宸剑拾起，剑柄上她之前留下的豁口划伤了她的手。

好像在告诫她，再靠近褚云，只会让自己受伤。

她眼里竟是杀意，流宸剑直指褚云：“褚云，你欠我的，我今日要取回来！”

第12章

褚云不退不避，甚至卸下了周身自然凝聚的用作战时护盾的神力。

眼睁睁看着叶九幽浴火重生，他知道叶九幽只有痛到极致才会以这种自毁的方式涅槃。

他实在是对不起她。

她现在就算是要讨回那些受的苦，受的痛，他也毫无怨言。

预想中的一剑没有落在他心口，他睁眼看去，叶九幽手腕翻转，一阵白光闪过。

左臂被划出一道口子，他的白衣上只留下了一抹血迹。

褚云看着血迹洇开，有些迟疑地开口：“为什么？”

为什么不杀他……

叶九幽将流宸剑扔下，剑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叶九幽声音清越较之以前更多了一层寒意：“我只是不想原谅你。”

“褚云你的一命抵消不了我这万年的痛苦，我不会杀你的。”

叶九幽的目光落在东方静身上，褚云下意识地劝阻：“九幽，她已失了神智，千错万错只在我一人。”

“你不要牵连其他人。”

叶九幽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就算是到现在，褚云还是会护着东方静。

原来就算她不是魔神，褚云的心也不会偏向她这一侧。

叶九幽眼神一暗，手心光芒流转，已经将东方静钳制住。4

东方静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被拉扯。

她调动全身灵力企图与叶九幽分出的这一缕神魂搏斗，想要将其强留在体内。

但她显然不是叶九幽的对手，最后从喉咙挤出一句：“褚云……救我……”

褚云面色一沉，心神微动，瞬息间已然已经中了东方静的幻术。

流宸剑再次没入肩头，叶九幽用法术将两人震开。

叶九幽稳住身形，手上掐诀堪堪止住肩头的血：“褚云，你又伤我一次。”

褚云眼睫轻颤，眼底混沌消失，有些错愕地看向叶九幽。

这是青丘狐族的本命幻术，东方静濒死之际用在了他身上，他不应该责备。

可是他自己，竟然还存了一丝想要伤害叶九幽的心思吗？

叶九幽的眼睛已经是一潭死水，毫无生气地看向褚云。

褚云手指微颤，指尖灵力凝聚，似乎想要将叶九幽身上的伤痕抹去。

叶九幽避开他的触碰，没有留下多余的一句话，直接在他眼前消失。

徒留褚云一人僵滞在原地。

九重天之上，梵净之地。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以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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