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骁沉默地站在一旁。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纪译祺绷着的脸上掠过些许烦躁,伸手将手机拿了起来。 “喂。” “先生,书然他……” “哐嚓——!” 保姆的话还没说完,一阵破碎的声音打断了她。 纪译祺一愣:“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刚把饭做好,结果他都掀倒了。”保姆语气里满是着急。 “……我马上回去。” 医院,VIP病房。 姜梦蝶倚靠着枕头,看着手里已经蔫了的小苍兰发了愣。 她微红的眼中流露出点点失落。 从她醒过来,姜母一次也没来看过她,而纪译祺也没有再来过。 她酸楚地笑了笑,只有满心的苦涩感。 两个都是她在乎的人,可也仅仅是她自己在乎而已…… “在想什么?” 姜梦蝶闻声抬起头,见萧洛羽拿着一个保温盒走了过来。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 萧洛羽也没继续问,将保温盒放桌上打开后递给她:“尝尝。” 鲜香的味道四散开来,勾起了姜梦蝶沉寂了好几天的食欲。 她一看,居然是馄饨。 “你买的?”姜梦蝶忍不住问道。 萧洛羽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我做的。” 闻言,姜梦蝶眼中满是诧异。 她实在想象不到一个企业总裁在厨房里包馄饨煮馄饨的画面。 看姜梦蝶不可置信的表情,萧洛羽缓缓道:“放心,我对我的手艺很自信。” “我,我只是没想到……”姜梦蝶讪讪一笑,“谢谢。” 说完,她舀了个小馄饨送进嘴里。 或许是有些烫,她微张着嘴吸着气,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咀嚼几番,她眸光一亮:“好吃。” 听到这样的肯定,萧洛羽眼中多了些许笑意:“喜欢的话我明天再给你做。” 姜梦蝶拿着勺子的手一僵,心好像又被某些情绪包围了。 “哒”的一声,一滴眼泪落进了漂浮着几片葱花的汤内。 她慌忙扭过头去,竭力将泪水逼了回去。 “怎么了?”萧洛羽蹙眉,伸手抽了张纸巾想要帮她擦掉眼泪。 姜梦蝶放下保温盒,用手背抹了下眼角。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哭了,只是觉得有一瞬间她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好像膨胀了,压得她难受。 看到眼前白色的纸巾,姜梦蝶接过,含泪笑道:“你一定偷加胡椒粉了。” 萧洛羽一愣,似认真又似玩笑一般道:“我光明正大地加了真情。” 第二十三章 骗子 一句话让姜梦蝶怔住了。 萧洛羽性子清冷,却比纪译祺多了分柔和。 他从不掩饰对她的感情,也从未干涉她的感情。 “梦蝶。”萧洛羽望着她,语气诚恳,“你不必把我对你的感情视为负担,我一直都希望你是自由的。” 姜梦蝶眼睫一颤:“我……” “有些人你一辈子都放不下的。”萧洛羽握了握她的手,“但最重要的是不要迷失了自我,知道吗?” 短短几句话让姜梦蝶才止住的眼泪又簌簌落下。 她恍然惊觉,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从小就过着被姜母束缚的生活。 她唯一的勇敢倔强就是和纪译祺结婚。 但那难能可贵的反抗也最终消亡在孩子夭折中。 离婚后,她彻底的沦陷在痛苦的泥潭里,无法自拔。 或许她的自我早在遇到纪译祺时就迷失了…… 姜梦蝶看着萧洛羽,泪眼婆娑道:“我明白了,谢谢你。” 萧洛羽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她点点头,弯起嘴角吃了口馄饨。 另一边,纪译祺才一回进家门就见满屋的狼藉。 沙发靠垫没有一个在沙发上,遍地都是杯子和碗的碎片,餐桌上和地板上是已经凉掉饭菜。 整个客厅像是垃圾站一样杂乱。 纪译祺黑着脸看向一旁扫地的保姆:“书然呢?” 保姆看了眼楼上:“在房间里呢。” “到底怎么了?” 纪书然向来安静,只是有时候会有些小脾气,但是从来没有这样乱砸东西的时候。 “我也不清楚,我把饭菜才端上桌,他突然就……” 纪译祺见保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抬腿朝楼上走去。 纪书然房门虚掩着,低低的抽泣声从里头传了出来。 而这声音让纪译祺心不由一疼,怒火消去了一大半。 他拧着眉,推门而入。 依旧是只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纪书然坐在床尾地毯上,肩膀抽噎地一耸一耸的。 “书然。”纪译祺轻唤了一声。 纪书然抬起头,眼中满是晶莹的泪水。 在看到纪译祺的那一刻,他忽然尖声叫了句:“骗子!” 尽管他口齿有些不清,但纪译祺还是清楚的听到了他说的是什么。 他一愣,脸色越渐阴翳:“你说什么?” 此刻他心底满是疑惑,是什么让纪书然情绪波动这么大,还骂他是骗子。 “妈妈……”纪书然断断续续地说着,“没,没有死。” 闻言,纪译祺心一震。 早在纪书然五岁时,他就问过自己妈妈在哪儿。 那时他正看到姜梦蝶夺冠的新闻,她笑得很灿烂,却让他失望。 他不忿的一句“死了”让纪书然对“死”产生了好奇。 直到七岁时,他才明白死是什么,因此本就话少的他干脆不说话了。 “是谁告诉你的?” 纪译祺蹲下身,忍着心里的愧意和疼痛问道。 纪书然不仅没有回答,还扭过了身子,不愿与他正视。 这样的反应让纪译祺额上青筋一跳:“你连爸爸的话也不听了吗?” “骗子!” 这一声比刚才那一声更加清楚,几乎已经远超一个孩子会有的愤恨。 “纪书然!” 纪译祺勃然大怒地站起身,声音也高了许多。 纪书然仰着头倔强地看着他那双几乎快要烧红的双眼。 第二十四章 欠一个道歉 几天后,姜梦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出院前夕,她看着桌上已经干黄的小苍兰,有些失神。 萧洛羽走进来,见她在发呆,不由问了句:“怎么了?” “书然这几天都没来了。”姜梦蝶下意识地回了句。 而回神后又丧气地轻叹息一声。 她在想什么?纪书然到底是纪译祺和唐薇的孩子,和她有什么关系? 萧洛羽看着她眼底的失落,将话题转移了:“出了院,你可以去起诉她了。” 闻言,姜梦蝶眸色微变。 良久,她轻轻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纠葛了。” 她的不忍依旧是源于纪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