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和琼音齐齐点头。 浮玉笑的真诚:“活着就好。恭喜你,琼音……神君。” 琼音皱眉道:“你我之间,无需那么疏离。” “谢谢你,浮玉。在天界时若没有你,我肯定会更痛苦。” 她深深叹了口气,面色凝重的看向浮玉。 “浮玉,我还活着的事切莫声张。” 她从手中变幻出一片羽毛,上面萦绕着点点火焰。 “遇见危险就把这片羽毛烧了,我会来救你。” “就此别过,望珍重。” 琼音话毕便和时卿闪身离开了。 浮玉看向他们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抹苦笑。 “琼音,我与你终究是无缘无分。” 他看着亲手种下的蒲公英落下泪来。 那些未曾开口的欢喜就这样烂在他的肚子里,之前是没机会,现在是没资格。 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就这样散在了风里…… 第20章 “你在外为何如此冷淡?” 琼音不解的看向时卿。 时卿眉头紧蹙,一时无语:“因为不相干,相熟才露本性。” “若一味的随和,只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 ![]() 他的身影顿了顿,回头弹了一下琼音的额头。 “就如你情劫中,他那般欺辱打压你,你不反抗还变得那般小心翼翼。” “最后连仙娥都敢随意欺辱你,你是怎么想的。” “若你从一开始就表明你的立场,还会那样吗?” 琼音一时失神,苍凛战胜归来后性情大变,把她赶到别院。 他总是嫌她性子吵闹,她不愿离开苍凛,渐渐地就变成了软柿子。 一个魂魄受损的卑微小仙,也反抗不了。也更不能找苍凛诉苦,她怕惹得苍凛厌弃。 让他觉得自己是自导自演,只为博他心疼。 时卿盯着琼音的双眸,一字一句的说。 “我知你还忘不掉苍凛,还在想他。” “我不想看你故作无畏的说些洒脱的话,背地里却独自黯然神伤。” “为兄希望你真实的快乐着,而非隐藏悲伤。” 他摸了摸琼音的头顶,深深的叹了口气。 琼音眼眶有些温热,她仰头看向时卿,声音有些哽咽。 “阿兄……”谢谢你。 许多感情都无法找到准确的形容,于是那些喷涌而出的爱就变成了一声声感谢。 谢谢你在暗中守护我,谢谢你引导我去往更好的前方。 时卿,谢谢你,我的阿兄。 她低下头去,想掩盖住眼中的泪水。 时卿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音儿,哭吧。” “那些不顺遂和痛苦都会成为过去。” 琼音在时卿温暖的怀中放声哭了起来。 星河流转,三足金乌朝东边飞起,金灿灿的光辉撒满了九天神界。 玄青宫中。 琼音蜷缩在床榻上,泪珠浸湿了枕头。 她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和苍凛的过往,那些陪伴和欢喜是做不得假的。 千年的相依相伴却抵不过命运的嘲弄…… 可不管为何,身不由己还是命运弄人,伤害和痛苦也是真的,心如死灰和不被信任的感觉如蚀骨之痛。 爱在此刻变得完整又残缺,最终湮灭为尘埃。 “苍凛,你我终究是有缘无分。” “时间会治愈一切的……” 琼音长叹一口气,双眼紧闭将泪水遮住。 须臾,她又神色如常,面无悲喜。 窗外又响起了时卿的声音,琼音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阿兄,何事?” 时卿面色凝重,来不及解释拉着琼音踏着祥云来到了炎帝宫。 炎帝站在宫门,静静候着二人的到来。 两人刚至,炎帝就将目光投向了时卿身后的琼音,眸光中带着一丝疼惜。 “音儿,你要记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琼音上前一步,直至看向炎帝:“父亲,即是虚妄,何苦着相?” 炎帝轻轻的笑着,双眼满是柔光:“音儿,既见日已,闭目开目皆令明了。制想除缘,修心而已……” 时卿蹙眉不解:“父亲这是何意?” 他瞥了一眼时卿,不做理会。走上前去,轻柔的摸着琼音的发顶。 “你心境不稳,缘分未了。且再入凡去,了断尘缘。” 第21章 琼音口中泛起苦意,呆滞的点了点头。 “父亲,阿兄,暂别。” 她转过身去,前往玄清镜入凡尘。 时卿想要快步跟上却被炎帝一把拉住。 “老头子,阿音才回来没多久,还要入凡?” “我不放心,让我去护着她。” 炎帝掐诀禁锢住时卿,将他关在了炎帝宫中,下了一层禁制。 “莫再扰乱她的命数了。” “你且在此好生修炼,日后方可在大灾大难中护住音儿。” 炎帝意味深长的看向时卿,消失在了原地。 夏朝,长乐院。 穿着玄色劲袍的年轻男人焦急的在房门外走着。 “阿芷定要平安,阿芷……” 话未完,婴儿的啼哭骤然响起。 梅雨季连绵的细雨停住,天边架起一道虹桥,雨后初晴。 萧胤川快步走了进去,直直略过了抱着婴孩的稳婆。 他看着床榻上虚弱的白芷,脸上满是懊恼。 “阿芷,以后我们不生了就要这一个。” 白芷抬起手,抚摸着萧胤川的脸:“胡言。” “是个女孩,胤川起个名吧。” 稳婆听罢抱着孩子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皱巴巴的孩子,他试探的伸手戳了戳孩子的脸颊。 萧胤川眉头紧蹙,嫌弃道:“就是她折磨了阿芷十月,长得好丑。” 白芷轻轻的掐着萧胤川的手,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他。 “都说女儿肖父……” 萧胤川清了清嗓子连忙打断道:“唤作琼音罢。” 南风过境,四季轮回,幽幽七载。 萧琼音已经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丸子了。 凛冬将至,蛮夷开始侵扰边关,萧胤川忙的乐此不疲。 “他奶奶的,这些蛮夷又开始打秋风了。” 萧胤川象征性的驱赶着他们,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遵守着规则。 我予你粮食,你不侵扰边关伤害百姓。 边关的安宁就这样寄托于一个诡异的默契。 白芷一身红色劲装,看着远去的蛮夷背影沉思着。 “胤川,我们这般若被有心之人告发可不得了啊” 萧胤川看着眼前弥漫起的黄沙,长叹一气。 “圣上的猜忌之心……” “幸好咱生的是女儿。” 萧胤川和白芷对视一笑,策马回到了演武场。 一个黑色的团子在演武场上学的有模有样,逗得将士们哈哈大笑。 萧琼音眉头一拧,脾气就上来了。 “叔叔伯伯,别光忙着笑。教我些真本事,我也要跟着你们上阵杀敌!” 刚一下马,萧胤川就听到了这番话。 他满脸笑意,拍手称赞:“不愧是我萧胤川的女儿!” “既然如此,那日后便好好操练一番。” …… 寒来暑往,七年稍纵即逝。 当初闹着要上阵杀敌的粉嫩团子已经长成了一根笔直的墨竹。 萧琼音骑着银鞍白马,在大街上驰骋,飒沓如流星。 她的战袍迎风飞扬,手中的长枪闪耀着清寒的光。 汗血宝马后驮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剑眉星目颇为好看。 萧琼音火急火燎的将人带到了萧府的医馆。 “坐堂,这有急事!” 她招呼着伙计将苍凛搬下来,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坐堂把脉后写下了药方后,拧眉道。 “这男子身中奇毒。老夫我也束手无策,只能压制。” 萧琼音点头,看向了昏睡的苍凛。 不知为何,明明从未接触过,见到他心中却又一种熟悉的感觉。 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要远离苍凛。 昏昏沉沉,苍凛悠悠转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