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至于喊完之后腿部都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 楚舟身形一顿,一米八几的个子,却如同被训斥的小孩般躬着背脊。 他默默地将轮椅放下,重新塞回原来的位置。 “知道了,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甚至都不敢再看江清如一眼,落荒而逃般走出了病房。 一路来到医院正门口,楚舟才回头望去,望向江清如所在的病房方向。 太阳略微有些刺眼,他的眼中却好似看见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一场大雪—— 那时家里还没有地暖,全家只共用着一个暖炉。 父母去外地出差,江清如和楚舟把桌子搬到暖炉旁,各自写着寒假作业。 写得手冷了,就把掌心伸向炉子上方,烤暖和了再继续。 父母不在的时候,照顾弟弟的担子自然就落到了“姐姐”头上。 江清如写完了作业,看向楚舟,指节分明的手指上都长了冻疮。 “你长冻疮了?” 那时他们还不够熟悉,江清如好像问了句废话。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没关系,”楚舟率先打破沉默,“我每年冬天都会长,已经习惯了。” 闻言江清如从抽屉里翻出一瓶冻疮膏,握住楚舟的手,仔细涂抹到他那几根肿起来的手指上。 女孩温暖的气息,糅合着冰凉的药膏落在他的皮肤上, 指腹细软,将药膏缓缓揉开,肿痛和瘙痒一点一点减轻、变淡。 楚舟一动不动,安静地注视着江清如低垂的眉眼, 有一瞬,竟然想再凑近一些,直到看清她眼中自己的倒影。 在此之前,他从未如此想要向一个人靠近。 “姐弟”之间这样是对的吗? 如果江清如知道了,也会觉得这是正常的吗? 心跳如雷,许是怕江清如听见,楚舟蓦地收回手。 他的身子有些抖,“已经可以了。” 那时的他还分不清这种感情到底属于哪一种,却是一直存着。 如同开在泥舟里的野花,越发往内心深处扎着虚妄的根。 直到看见江清如日记的那一刻,楚舟心中极力克制的情绪才突然决堤而来。 他想控制自己狂喜的心情,却是强压着五官,几乎要变得狰狞起来。 这些年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他们一直以来就是是两情相悦的啊。 拿到日记的一整夜,楚舟止不住地想,江清如是用怎样的心情去写下这些对他的爱慕之情的。 可是笔墨之间因为这份爱意的痛苦与挣扎,这些年,江清如丝毫不逊于他。 他竟是毫无察觉吗...... 无论如何,这一次他都要抓住这个机会,表达自己的心意!可最终,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在父母墓碑前故意将雨伞砸向江清如时,他就搞砸了。 紧接着一场大火,烧毁掉了江清如所有的心意。 是楚舟彻彻底底地搞砸了。 …… 江清如的导师锦元在得知她受伤后,特意从国外赶了回来。 二人许久不见,江清如也是没想到,锦元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是: “你弟又变帅了。” 锦元这人只在舞蹈上一丝不苟,其余时间都不太正经, 江清如早已习惯,甚至心情好时还能回上一句: “可惜了,他对李茜茜忠贞不二。” 每到这时锦元就会啧了声,“眼光真差……” “前几天我就来了,看到你弟守在你边上,那脸黑得实在吓人,我不敢进来。” 锦元神态自若地走到病床旁,“腿如何了?” 她问得突然,不如说问得轻巧,仿佛在跟人聊家常。 江清如莫名也有些被她的态度所感染到,无奈耸耸肩: “如你所见,跳不了了。” 只是眸中的光,暗淡了不少。 “那你还想跳吗?”锦元看着她,嘴角竟带了点浅浅的笑意。 江清如缓缓转过头去,她知道锦元心中肯定清楚她的答案,却不懂锦元为何要这么问。 “我在国外也认识了一个和你腿伤差不多情况的女孩子,甚至比你还要严重一点。” 锦元故意拖慢腔调,吊足了她的胃口。 “她现在,可是主席备选哦。” 江清如心中的那团火苗霎时被点醒了, 哪怕是备选,主要是还能完成自己的梦想。 “清如,你要想清楚,治疗过程很痛苦,恢复的几率也不会是百分百......” 病床上的江清如一把拉住锦元的手腕, “锦老师,我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