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愿洝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她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似的。 周宴卿要抱她,见她挣扎的厉害。 他眸光微敛,强势地将她打横抱起来往楼上走。 祁愿洝被逼急了,再也顾不上什么端庄,握着拳头就往他身上砸。 直到被他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她才稍稍清醒。 周宴卿的手背上满是血迹,他墨色的眼眸流露出来自魔鬼沼泽般的危险。 祁愿洝抬手蹭掉眼里水雾,倔强地与他对视,不肯向他低头。 他脸上没什么情绪,修长的指却已经触上领口的扣子,松了两颗便停住了。 周宴卿的动作很慢,故意吓唬她似的。 她确实害怕了,抓起手边的抱枕就往他脸上砸,却被他抬手轻松接住。 “把我想成什么?禽兽么?”周宴卿似笑非笑。 005.“她痛苦的半年” 祁愿洝沉默不语。 周宴卿敛起眸光,从一旁抽了两张湿巾擦拭手上的血迹,“记得下来吃晚饭,不然傅廷州在地牢里可没那么好过。” 他出了卧室倒没急着离开,反倒是靠在门口的墙边停了一会。 耳边似乎还留着祁愿洝的啜泣声,脑海中出现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 短短两天的时间,他就让她哭了这么多回了… 周宴卿扬起下巴,长廊的灯光在他眼下拓下一层浅影,好半天男人才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原本的房间就是祁愿洝如今住的这间,昨晚他一夜未眠。 祁愿洝高烧断断续续烧了一晚上,他便守了她一晚上。 乔景庄园里有的是空房间,周宴卿随意进了一间,径直走向浴室。 他打开水龙头,任由凉水肆意冲刷虎口处的伤口。 手上的牙印比脸上的要深上很多,等血迹冲干净了,男人才捧了凉水在脸上。 周宴卿撩起眼,静静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已。 额发被水浸湿,一绺绺地落在眉眼间,更添慵懒。 从前他对自已的容貌不以为意,北三城的豪门贵胄但凡见过周宴卿,都忍不住赞叹周家五少爷长了副美人骨,又生了张美人皮。 他自诩容貌绝对碾压傅廷州,他只是输在了与祁愿洝相遇的时间上。 - 傅廷州与祁愿洝是同一所高中毕业的,他比她大两届。 祁愿洝是上京一中有名的美人,她的名气也扩散到周宴卿当时就读的普高,学校论坛上满是她的照片。 照片里的姑娘永远是明媚温柔的,像是一场春雨,绵绵而过。 那时的周宴卿没钱没势,总是将时间花在打工赚钱上。 他白天上课,晚上要做各式各样的兼职。 有时候下班早了,他也会扣上鸭舌帽,穿过几条街去见一见传闻中的美人。 就像是泥泞中的野草也挺起头来望一望天边的皎月。 周家老爷子,也就是他的亲爷爷想让他早日回北三城认祖归宗,但他不愿意离开上京城。 不为别的,是他不想向周家低头而已。 他的母亲和周家抗衡了大半辈子也没能为自已争得名分,那样的地方,他一点也不想去。 可无奈周老爷子欣赏他的聪慧,想将他带在身边好好培养,望他成为周家最有能力的继承人。 周家的其他子孙闻言,如临大敌,所有人都不喜他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明里暗里给他下了不少绊子。 周宴卿知道那些人在背后做手脚,搅黄了他原本轻松的家教工作,逼迫他不得不去做很多脏活累活。 他们甚至企图践踏他的尊严,故意让他进到高档餐厅做服务生,好趁机羞辱他。 那位公子哥故意将红酒撒在自已昂贵的衬衣上,再顺道诬陷是周宴卿给他倒酒时顺走了他的宝石袖扣。 周宴卿就一言不发地盯着公子哥,仿佛对方在他眼里就是跳梁小丑。 餐厅经理趋炎附势,与公子哥一条战线,厉声指责周宴卿,要他道歉并赔偿顾客损失。 公子哥当众指着他的鼻子羞辱他,“瞧你这副穷酸样也赔不起我的衬衣,这样吧,你现在给我下跪磕头认个错,本少爷心情好了还能赏你几个子花花……” 周宴卿一向进退有度,极少表露自已真正的情绪,可此时却彻底沉下了脸,眸若寒冰。 半晌后,他嗤笑一声,刚迈开步子准备动手,一道丽影就冲到他身前,拦住了他的动作。 “衬衣的钱我替他出,”女孩的声音柔软却不失坚定,她的卷发绑成高马尾,经过他时,发梢扫过他的下巴。 很痒。 他的视线落在她露出的一截脖颈上,如枝头薄雪般的白。 是祁愿洝,她真的又白又好看…… 周宴卿只敢偷偷看她一眼就近乎狼狈地垂眸。 公子哥注意到她身上穿着的是上京一中的校服。 上京一中,众人口中的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 “至于你说的宝石袖口,”女孩的嗓音淡了下来,她轻飘飘地将目光挪到公子哥的屁股底下,“不要讹人了,你敢不敢起身啊?” “我都看见是你趁着他倒酒时自已摘了袖口藏在屁股底下。”她义正言辞,将手机里录下的视频给众人看。 祁愿洝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监控,公子哥就是仗着监控拍不到这边死角才敢这么污蔑周宴卿的。 公子哥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也是刚来上京城,接到消息说周宴卿在这打工就火急火燎过来了,就是想给人一个下马威。 没想到让个小姑娘给打乱了计划。ĺ “关你什么事?小妹妹,你闲的?” 他上下打量起女孩,眼眸半眯。 美则美矣,就是朵带刺的玫瑰。 “愿洝…”祁珩匆匆赶来,他只是接个电话的工夫,妹妹就不见了。 餐厅经理见到祁珩,立马变得恭敬,“祁总,您大驾光临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 上京城一半的高档餐厅都是祁氏旗下的。 王经理转了转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起祁愿洝来。 这朵上京城的娇花,果然是名不虚传。 祁珩将祁愿洝护到自已身后,而后才去看余下三人,他的目光幽幽,最后落到餐厅经理身上,“王经理,你的眼睛不够雪亮。” 公子哥没想到自已惹到硬茬了,极其敷衍地道了歉与他狼狈为奸的王经理也被祁珩彻底开除。 解决完两人后,祁愿洝就被祁珩带走了。 周宴卿回过神,转身追出去,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下,“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 他抬眼正好对上祁珩的目光,祁愿洝已经坐在车里了。 祁珩也只是扫过他,一眼看出他追来的目的,淡声道,“衬衣的钱不必还了,作为哥哥我不想小妹再陷入不必要的麻烦。” 更何况祁愿洝身子娇弱,又有凝血障碍,若是再惹上这种麻烦,起了争执,磕了碰了就不好了。 听到祁珩这么说,周宴卿的唇线抿直,他身形僵在原地,一瞬间难以自抑的自卑感涌上心头,“抱歉,打扰了……” …… 水声哗啦,周宴卿醒过神,抬手关上水龙头,与祁愿洝初遇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 上一世,祁愿洝嫁给傅廷州后不到半年就暴病而亡。 祁愿洝死后,周宴卿调查过她嫁给傅廷州的这半年所遭受的痛苦。 他得知,傅廷州在知道祁愿洝有严重的凝血障碍时还想方设法地让她怀孕。 甚至为图一时爽快不做任何措施,傅家的佣人多次看见祁愿洝吃下避孕药。 再后来,傅廷州的母亲得知此事,将祁愿洝吃的避孕药换成了维生素片。 且不说避孕药对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 就在祁愿洝怀孕两个月时,撞见了傅廷州私会身边的两个女秘书,三人就在他们新婚时的卧室里颠鸾倒凤,香汗淋漓…… 006.“愿洝是我的未婚妻” 祁愿洝怀孕后的孕反现象严重,她身子娇弱,胎气一向不稳,又亲眼目睹傅廷州出轨,各种刺激让她当即就昏了过去。 等傅廷州匆忙穿好衣服过来时,祁愿洝的白裙已然被鲜血染红。 她面色苍白,倒在一汪血泊里,傅廷州千方百计让她怀上的孩子也没了…… 后来祁家知晓此事,断了和傅家的一切商业合作,逼着傅廷州和祁愿洝离婚。 傅廷州自然是不愿意的。 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容许自已背负上率先出轨的骂名,任由他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去败坏傅氏的名声? 傅祁两家开始打起了傅廷州与祁愿洝的离婚诉讼官司。 两家在上京城可谓是势均力衡,这件事本身就是傅廷州有错在先,他迫于各方面的压力,眼见着就要先妥协了。 可周语恩的出现让他有了继续与祁家耗下去的资本。 周语恩,是北三城周家的八小姐。 周家的势力不容小觑,莫说对付祁家,就算是傅祁两家联手也敌不过周家一分。 有了周语恩的支持,这场离婚官司祁家败了。 不仅如此,祁家开始被周傅两家联手打压,祁氏集团也开始走下坡路,没过多久就破产了。 祁愿洝为了维护祁家人的尊严,不得不与傅廷州维持这段没有爱的婚姻关系。 流产后她的身子越来越弱,回到傅廷州身边没多久便卧病不起,抑郁成疾…… 周宴卿眼睫垂下,目光落在虎口处的牙印上,他的心像是在被不知名野兽撕扯,疼的他快喘不过气来。 男人喉结上下滚了滚,有什么东西卡在喉间,没过多久便有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口腔里。 他轻轻闭了闭眼,随后缓缓地抬起手,将自已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