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炽早有准备。念悲在外接应,三人得以全身而退。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北炽叹了口气,“失算了。” 燏婳从梦中惊醒,梦里尽是些惨白的脸和殷红的血,她突然回想起那面旗上的话,美人雪肌衬胭脂,贵客红面映月光。原来是这个意思吗,初读时只觉得不通,但直到事发都没有猜出谜面,燏婳后悔莫及,竟然当时没有看出其中的关窍,罔顾了满楼的性命。燏婳当时看见这一联便觉得蹊跷,所以决定留在怡香苑献艺,想看看到底会出什么事,可为什么非得是怡香苑呢?燏婳还是没有想明白。 望着怀慈面露难色,念悲还是忍不住提了个醒,“你难道不觉得那句话韵律不合吗?” “……” “不仅韵律不合,这意思也怪,要真要写,也是胭脂衬美人,月光映贵客,这两句却刚好反过来,读起来颇为不通。公子许是发现了端倪,而且这联来得蹊跷,怡香苑又大办宴会,所以才觉得有所不妥。” “那这联还有什么别的意思吗?公子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怀慈又问道。 两人都齐齐看向面色沉郁的北炽,北炽一面望着水,过了良久才开口。 “雪肌指的是死人面,红面指的是血光灾。上一句是以白衬红,下一句是以红映白。” 怀慈和念悲跟在北炽身边多年,北炽在一次暴乱中救下了怀慈与念悲,兄妹俩的母亲去世后,二人就随着北炽在北城东征西战。怀慈性子憨厚,不争不抢,安分老实,做事稳重妥当,而念悲冰雪聪明,眼光敏锐,这些年也越发出落成大姑娘了。怀慈与念悲原本名叫阿怀和阿念,取作怀念至亲之意,而后来北湜起了现在这两个名字,意为感怀与慈悲。北湜是北炽的二弟,早年与北炽一同流落在外,几年动荡后北炽和北湜也终于回到皇族。 “那接下来公子打算如何?”怀慈问道。 “云少主那日也在场,此次在怡香苑闹出的风波也招来了西域皇室。”念悲说。 “他那日也来了怡香苑,说明他们已经把手伸进西域皇族了,这次行动宣传甚广,波及众多,事已至此,我们得去会一会云泰民了。”北炽说道。 西域皇族的府邸气派非常,但透露着阴森与恐怖,特别是云泰民的王府,坐落在隐秘的山林中,似是从建成的一刻起就从此不问世事。一路走来,四处寂静无声,忽而间深山中的老鸦凄厉的叫声传来惊动了摇曳的枯木,骨瘦如柴的野猫躲在角落里窥探,深邃又空洞的瞳孔警醒着过往的人们此地生人勿近,府上的活物都觅不出一丝生气,任是多顽强美丽的花儿见了都要退避三舍的,在这样的阴森的死气诞生的阴郁的云泰民,是最为登对与贴切的。 “好冷……”怀慈忍不住嘟囔了句。 燏婳昨晚辗转反侧,一夜无眠,拖着疲惫的身躯大步往殿内走,迎面就撞见了北炽带着怀慈和念悲。 他是意气风发的儿郎,早年磨砺的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平添任何痕迹,眉目中有几分英气,他深邃的瞳孔藏住了过往的年华,他跋山涉水所见过的每一轮月亮和每一颗星辰,还有走遍山河看到的每一场草长莺飞都毫无保留地停留在了他的眼眸,鼻尖像是笔锋一落,勾勒出的挺拔与锋芒在画卷上留下了为后世人赞叹的一笔,他的唇是樱红色的,温柔的感觉像是说出来的话都动人些,北炽很高大,旁边的怀慈和念悲就显得小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