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当他攥紧了哮喘喷剂,眼瞅着那个颐指气使的老头子逐渐没了动静的时候,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让他忍不住泪如泉涌。但那是愉快的眼泪,而不是痛苦。 手握生杀大权的感觉太好了,当个判官的感觉太棒了。从那之后,丁毅比以往更加努力读书,最后成功考入了宋城医学院。 其实他完全可以考到一所更好的大学,但丁毅不,因为郑钱已经在头一年考上了宋城大学的材料学院,他不能放过哥哥。他要对方还清欠自己的债。 而他也确实做到了。 而他也确实做到了。 在大学里,丁毅刻意向郑钱靠拢,从穿衣打扮到身材发型都力图和对方一样。郑钱出于愧疚,也出于对弟弟的爱护,对这一切都是默许的。 后来丁毅经常到材料学院去听课,有时还替郑钱签到。这慢慢成了习惯,就连他大一暑假去金钻石 ktv 打工的时候,用的也是郑钱的名字。 没错,不是郑钱杀了朱建华,是丁毅。 不是郑钱杀了洪全有,也是丁毅。 贾楠说的没有错,从头到尾,郑钱只杀过孙鹏一个人,其他所有人都是死于丁毅之手。 闷响过后,墙面龟裂开一条长长的缝隙。贾楠在最后一刻滚到一边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她跑得太猛,撞到了墙角那口完好的木箱。箱盖震开,白婶那张半痴呆的脸露了出来。她呆呆地看着贾楠,又看向对面的丁毅,嘴里发出一系列含糊不清的声音:“格……格……” “闭嘴!你这个老太婆!”丁毅丢下铁锤,抢上去按住了贾楠:“我没有错,我是公平的。” “闭嘴!你这个老太婆!”丁毅丢下铁锤,抢上去按住了贾楠:“我没有错,我是公平的。” 贾楠拼命挣扎,木箱被踢翻,白婶滚落出来,坐在地上啊啊惨叫。 没人顾得上理她,贾楠一把拽掉了他的安全帽和假发。人造发丝抽过脸颊,扫到了丁毅的眼睛上。 他捂着眼大骂,贾楠连滚带爬跑到一边拾起了铁锤。 沉甸甸的重量砸在手中,贾楠喘着粗气,用锤柄支撑着身体:“你杀了那么多人,无辜夺走别人的生命,这算哪门子的公平?” “无辜?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丁毅左眼红肿无法睁开,他扶膝站着冷笑连连:“朱建华和郑钱,不过是两个被惯坏的人渣儿子。洪全有,一是个唯利是图的父亲。还有这个女人!” 他右手向后指向白婶,对方吓得直缩脖子 “这个母亲重男轻女,两次试图谋杀女儿,她也该死!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我只不过是个判官,替世间所有被苛待被忽视的孩子审判他们!” “判官?那好,我请问你,她呢?她犯了什么错要被你藏在这个地方?!” 贾楠嘶吼着举起铁锤,在白婶痛苦的呢喃声中重重地砸在西墙上。 轰,哗啦……尘埃漫天,土石坍塌,贾楠不断挥动铁锤。直到那条裂缝被砸成一个小洞,再化为一个大洞。 半面墙壁开始坍塌,在大约一人高的地方露出了巨大的破洞。丁毅踉跄着上前抓她,贾楠将铁锤丢过去,绷住呼吸用手扒掉洞口的水泥砖块。 “住手,你这疯子,我要把你送进精神病院去!” “格……格……” 丁毅和白婶的叫声此起彼伏,贾楠充耳不闻,只是玩命地挖着、刨着。 终于,她的手指碰到了什么东西。贾楠睁大眼睛,墙内那一团灰色的砂浆当中,露出了一张血干肉消的脸。 那是一具早就藏在这里的尸体,黑黢黢的眼孔无声地注视着室内,注视着眼前这些人。 那是一具早就藏在这里的尸体,黑黢黢的眼孔无声地注视着室内,注视着眼前这些人。 白婶发出一声窒息似的尖叫:“鸽!鸽!” 没有人理会她。丁毅怒吼着,咒骂着。贾楠泪如雨下,喉头哽得无法出声。 白鸽,我终于找到你了。 窗外,红色的警灯刺破了雾霾,有人踹开大衣柜冲了进来。 破晓终于来临。 第63章 真凶落网 那天晚上,不断有警车在石桥村进进出出。 一部分专案组成员在白家小楼里处理白鸽的尸体,另一部分敲开了距离白家不远的那座别墅大门。 在洪二妞的指认下,警方从后山红薯窖里找到了“消失”的孙鹏手机。洪二妞承认,是她在孙鹏摔下悬崖当晚跑到后山捡回来的。 藏在大衣柜里的是孙亚梓。那座老式大衣柜是双门双箱结构,丁毅只砸烂了一侧,孙亚梓躲在另一侧衣柜里吓得差点尿裤子。 但他还算有点专业素养,不忘用录音机将丁毅和贾楠的对话从头到尾录了下来。 许多田是第一个冲进屋里的警察。他从墙外翻上二楼阳台,翻墙的时候,他注意到了这间屋子的猫腻。 “这座小楼的西墙比其他墙面都要厚上不少,远远超过了平时的 12 墙和 18 墙宽度,甚至比东北地区的双层墙面还厚,所以里面肯定做了夹层。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这里的?” 他看着贾楠,女记者裹着毯子靠在车边打哆嗦。闪耀的警灯把她的脸罩上了一层悲悯的弧光。 他看着贾楠,女记者裹着毯子靠在车边打哆嗦。闪耀的警灯把她的脸罩上了一层悲悯的弧光。 她哆嗦着伸出两根手指。 “两天前?” 她摇摇头,声音嘶哑:“有烟吗?” 打火机的火光亮了一下,贾楠只嘬了一口就放下,目光追随着那道白烟袅袅上升。烟雾散入夜空,对面的救护车清晰起来,一个警察帮忙关上车门,车子鸣叫着离开了山顶。 刚才二楼发生的事使得白婶二次脑梗,从医生的表情来看情况并不乐观。贾楠苦笑了一下,回望许多田:“让我对二楼产生怀疑的,其实是白婶。” “她?那位阿姨稀里糊涂的,连话都说不了啊。” “其实她一直在说话。只不过她第一次看到女儿尸体的时候就吓得脑梗,丧失了大部分的语言功能和自理能力。所以没人能听懂她说的格格俩字,其实是白鸽的鸽。” “第一次?你什么意思?” 烟灰垂了下来,贾楠轻轻一掸,叹气道:“去年,也就是 2008 年 5 月份,我国西南方的那次地震还记得吗?当时我们市也有震感。 当时白婶正好在二楼的房间内,这座小楼是丁毅的养兄承包的,丁毅参与了全部的施工。当时白老爹为了控制成本,许多材料都不肯用好的。地震当天,二楼的墙面裂开了。” 不是吊扇砸下来吓到了白婶,是墙面裂开以后,里面的尸体吓到了白婶。她一跤摔倒,脑梗发作。 当天白老爹在县城打工,家里只有白婶一个人。 而一直担任监视角色的洪二妞察觉到地震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面藏尸体的墙。于是她赶到白家,发觉墙体开裂,白婶躺在地上。 “那天丁毅也在家。姐弟俩兵分两路,一个送白婶去医院,一个带上材料修复墙面。 这里我得插一句,洪二妞的丈夫其实就是个倒爷,之前是来回倒腾大蒜,后来就该做建材。尤其郑钱工作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