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都是真的!”林舒信誓旦旦地比着三根手指发誓。 “是真的就好。”老太太赶忙抓住她的手拿下来,做势拍了一下“可别胡乱发誓,祖母怎会不信你。” 难得的有如此多的时间,林舒陪着老太太聊了许久的天,又将母亲与妹妹林嫣那头的情形也细细说与来听,倒是宽了老太太不少的心。 陪完老太太,她又到弟弟的房间,见他在认真做着功课。 “三姐姐放心,虽然没有夫子教课,也没有学堂可上。可是德叔会帮我上学堂打听,我都是照着课程自学……就是,不知功课做得对与不对。” 林淮轻轻搁下笔杆,仰着小脸,“不过,我给嫂嫂看了,嫂嫂道我功课做得好。” 他这么点大的孩子,所学的功课并不深奥,林家的女孩子,包括傅容在内,自小也都学过。 林舒拿起功课看了一看,笑着摸摸林淮的头,“淮儿的字长进好大啊。” “真的吗?” 林家最爱学习的两个人是大哥林潜和林舒,弟弟林淮天资聪颖,可他并不专心于学业,尤其不爱习字。 林淮受到了鼓舞,睁着亮亮的眼睛。 “当然是真的,淮儿写字进步这么大,今日可以停一日。要不要跟阿姐出去堆雪人呀?” 林淮望了望窗外,眼底露出孩童的渴望,但他犹豫了一下,目光暗淡下来。 “埋头苦学固然重要,可适当放松也一样重要。”林舒弯下身来,握着林淮的肩,温柔声说:“阿姐知晓你心里怎么想,你想快快成为有用的人,你觉着咱们家都落魄成这样了,不该再贪玩好耍。” “可越是这样落魄的境地,便越该有坦然面对的勇气。” “阿姐我懂了!”林淮红红的眼睛又亮了起来,高兴地往外跑,“那我去拿铁铲!” 吃过午饭,午后林舒又同嫂嫂傅容一起缝补宝宝穿的衣裳,她女工实在马虎,也就只缝了几块已裁剪好的肚兜儿,拿在手里,在脸上柔柔地贴了贴。 傅容一边缝补一边可惜的道:“要是咱家没抄,过去淮儿和长丰留下的衣裳也够用了。” 林舒瞅着一块布料出了神,没听着傅容在说什么,只唔了声。 她抬起头,说:“嫂嫂,我想缝一条发带。” “发带?”傅容朝她手里望过去,见她拿着的是一块薄棉绸的素色料子,淡淡的青玉色。 “这个颜色不适合你,适合男子用。”傅容含笑的道,“这块料子也普通,女孩子还是适合明艳一些的丝绸面料,你若想要发带,嫂嫂改日找块好一些的料子替你做两条。两条发带也要不了多少面料,花不了几个钱。何必用这些。” 林舒摇头,“我就要这个。” 傅容一怔,定定地看了看林舒,旋即明白了过来。 - 林舒专心地陪了家人一整日,吃过晚饭后,才抽空找了时机与德叔说几句话。 “德叔,永寿元年,景帝驾崩大崇寺,并非逝于年迈病衰对不对?”她只问了这么一句。 德叔猝不及防,猛地抬起头,身侧的手急遽颤抖。他也意识到自已神情泄露了秘密,缓缓压下心中的惊愕。 “三姑娘是如何……” “这么说,我猜得没有错。” 林舒看着德叔,德叔深深叹出了一口气:“不瞒三姑娘说,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我的确知道,景帝驾崩大崇寺,另有其因!绝非——” 德叔将声音压低,“绝非病逝!” 果然是这样。 林舒久久不能平静。 她猜到了,却不敢置信! 德叔惊惶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的祖父让我不可对任何人提及,有关的细枝末节,太爷他更是未对我说,道是知道得越多越危险!这么多年以来,我亦是瞒得死死的,从未漏过一丝嘴!” 林舒半晌才点点头,“我明白了。您下去歇息吧。”德叔还想说什么,林舒含着笑:“我知道。” 她从德叔手里接过烛灯,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又关上。 靠着房门,林舒举着灯,静静地平复了一会心情。 “本官还从未见堆得如此丑得难看的雪人。”忽然,床前传来沈华亭的声音。 林舒整个人一僵,险些掉落烛台。 沈华亭如同个鬼影般眨眼到了她眼前,将烛台端过来,竖起食指抵在唇前,暗示林舒不要出声。对着烛台,一口吹熄。 门外,不一会,傅容叩门:“舒儿,你睡了?” 第104章 搬入太傅府 林舒望着沈华亭黑漆漆的影子,紧张地支支吾吾回道:“唔,嫂嫂,我刚上床……什么事呀?” 照说昨日他们瞧着沈华亭抱她回来,整个上京城也都已经传开,她如今是这奸臣的帐中娇。 此时便是让家人发现了沈华亭在她的寝屋内,也不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可林舒还是没法子不紧张,毕竟这是一段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家人本就认为她是委屈自已投身沈华亭,便是她白日把话说得再如何好,家人心中亦会藏着担忧与犹疑,如今隔着一墙之隔,在同个屋檐下,只怕更令他们难过。 再且,沈华亭吹熄了灯,是不是意味着他亦不想让人知道,他来了? 门外再次传来了傅容的声音:“没什么,我担心你夜里想要喝水,给你打了一壶热水送过来。” “嫂嫂,不用了!我脱鞋了,不想下床,可冷了。” 傅容蹙了蹙眉,轻轻摇了下头,在门外含笑道:“行吧,这个天夜里起来也麻烦。那我回屋去陪长丰了,你早些安歇。” 林舒听着傅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太傅今晚怎么来了?”漆黑的房间里,林舒瞧不清楚沈华亭的神情。 她瞅了眼搁着火折的桌子,可房间太黑,瞬间作罢。想了想,她将明月珠从衣襟里用手指头勾出来,提着细细的红绳,将珠光凑近去照着沈华亭的脸。 “怎么本官来不得?”沈华亭瞥了一眼门外,“还是爱妾在这儿跟家人住了一日,便住得乐不思蜀,巴不得本官不再出现了。指不定,心里还咒本官累死在衙门里。” 他呵地一声道:“爱妾还真是狼心狗肺。” 林舒目瞪口呆。 这人怎么动不动污蔑人呢?她哪里乐不思蜀……是有那么一点吧。 可她根本没想过不再见他,更没有想要咒他死呀! 林舒心底气呼呼,嘴里却嘀咕了一句:“该不会是一日未见,太傅想我了吧?” 她拎着珠子上那根线,踮起脚尖,愈发凑近他的脸,不知不觉人便贴了上来。 林舒眼睫轻忽一扇。 夜明珠为他渡上一层温和儒雅的柔光,仿若那画中出来的俊俏郎君,惹人心仪。 “爱妾这勾搭的手段未免显得有一些拙劣。”沈华亭在林舒的额头上不轻不重敲了两下。 林舒落下脚跟,放下珠子,摸了摸脑门,不服气的道:“那什么才算高手?太傅遇见过?可能教教妾身?” 沈华亭垂眸瞥她一眼,默了一下,“有,都死了。” 林舒发蒙的望着他。 “那,那还是不学了……”林舒摆摆手。 “嗯,懂得放弃是好事,说明爱妾贵在自知。”沈华亭慢慢走至桌前,将手里的烛台搁下。 林舒抿唇瞪他,说什么呀! 可他才刚离她几步,走进了黑影里,林舒立即紧张朝他跟过来。 “不点灯么?我们还未宽衣,这样我都看不清。点一会应当没事吧。”林舒嘀咕的道,伸手扯住一点沈华亭的衣角。 沈华亭回头看她一眼,夜明珠光照着她紧随的样子,他说:“今晚,不住这。” - 林舒以为沈华亭要带她回海斋楼,内心终是有一点点的失落,与家人相聚的时间还是太短暂,且她夜间离开,连与祖母分别的机会也没有了。 只不过,他送她来春华巷与家人相聚,本就是林舒不该奢望的事情,能拥有一日的欢愉,自已应该满足。 可林舒怎么也没想到,沈华亭并未带她回海斋楼,马车停在了春熙街,一栋古朴典雅且不失大气的宅邸前。 “太傅府”三个大字,不仅令林舒惊讶的睁大了眼,也令初一和十五愣住了。 云胡先下马车,初一和十五赶着后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