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若若没说话,转身从钱箱里拿了几叠钱,丢到了他身上。
老田捧住钱,脸上露出惊喜。 余若若露出嗤笑:“瞧你这没见过钱的样子。” 老田嘿嘿憨笑。 人群随之骚动起来。 “你们家先生都发话了,她家已经破产了,先生已经不要她了。将来这里的女主人是我。”余若若转头看向老田,神色凌厉了几分,“快点,你不去我就选别人。” 老田望着手里的钱,很快,再看向我时,表情已经开始扭曲。 我这会儿才醒悟过来,这不是梦! 这是真的! 我翻身爬起,连滚滚带爬地钻进了壁角,与此同时,老田撵了上来。 我几时遇到过这种事? 慌乱地四下张望,看到桌上有一个青花瓷花瓶。我拿过花瓶,在用力在墙上磕碎,将锋利的尖端指住了老田,尖叫:“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房间里陷入寂静。 老田停下了脚步。 我攥着手里这件并没有多少杀伤力的武器,命令:“滚出去!” 老田没有动,而是转头看向了余若若。 余若若施施然地走了过来,仍旧是满脸笑容。 她一步步地靠近我,脸上没有一丝惧色。 我恐惧得脑子仿佛都要炸裂,失声叫道:“你站住!” “站住?”余若若发出一声哼笑,猛地一伸手,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并没有看清她是如何动作,只感到了一阵蚀骨的剧痛,刹那间,我的半边身子就不会动了。 余若若顺势拿走我手中的瓷瓶,丢去了一边,随即猛地用膝盖顶上了我的肚子。 剧痛之际,我下意识地蜷缩起来,跌到了地上。 余若若又在我身上补了一脚,才转头笑着对众人说:“开始吧,我再说一遍,先到先得!” 二十六个人,每人二十万,二百万根本不够分。 因此几乎是话音一落,便有两人扑了上来。 园丁身上那特有的泥土和肥料气味儿笼罩而来,我其实已经动不了了,但心底仍旧不甘,本能地抬起唯一能动的左手臂,企图做无用的抵抗。 其中一个男人却直接攥住了我的头发,用力地将我的头砸到了地面上。 顷刻间,剧痛来势汹汹,眩晕袭来,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四周的一切开始变得不再真实。 一定是不真实的……一定是梦。 我这一生与人为善,唯一一次跟别人发生冲突,就是打了余若若一巴掌。 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我更加没有对不起严濯,相反,我爱他,卑微到了尘土里,付出了一切。 我伤害到他什么了吗? 就算不爱我,就算觉得伤自尊,就算我不该说那些故意刺激他的话,但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啊…… “嘭!” 混乱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我的意识被拉回,吃力地张开眼,看到了一个黑白人影。 有些熟悉,又因为模糊而十分陌生。 是谁呢? 可能又是家里的某个男佣吧…… 我呆滞地望着那个人影,望着它压过来。 他抱住我的时候,我又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 混合着麝香、烟草以及淡淡体味的特别味道。 耳边听到了余若若的声音:“华哥,我们还没开始呢,你……” “滚。”严濯低声说:“全都滚。ʟᴇxɪ” 余若若说:“你不会是……” “滚!”严濯低吼着截住了她的话。 脚步声窸窣地走远,室内重新恢复寂静。 严濯搂着我,越搂越紧,终于,我忍不住了,发出一声低哼。 严濯松了手,回神似的看着我。 我避开他的目光,心脏跳得很快,因为害怕。 我胳膊上的伤还没有经过处理,他勒得太紧,那疼痛因此蔓延到了我的全身,若不是已经忍不住,我还不想出声。 沉默良久,严濯忽然抬起手,握住了我受伤的手臂。 我吓了一跳,不禁瑟缩。 “别动。”他轻声说着,动了动我的手臂,“脱臼了。” 说话间,关节处传来「咔」一声轻响,疼痛当即消了大半。 严濯摊开手心,说:“握住我的手。” 我避开他的手,委坐在地上,摊开手掌,动了动手指。 已经好了。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我不知道他留在这里是想做什么?但我不敢说话,不敢动,也不敢看他。 沉默间,忽然,严濯抬起了手。 看这角度,分明是又要拽我的头发! 我忙往后挪了挪,颤声说:“对不起……”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 我不敢看他的脸,垂着头,小声说:“对不起……” 我做错了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但我知道错了。 我说:“对不起……” 一定是我错了,从遇到他开始,从爱上他开始…… 我就错了,大错特错。 我愿意认,我全都认。 我说:“对不起……” 我不断地道歉,机械地重复着。 起初,严濯一直沉默。 后来,他大概也是听厌了,忽然身子一动,捏住我的肩膀,将我按到了地板上。 我很顺从,我一点也不敢反抗。 他悬在我的身上,低下头看着我,鼻翼触到我的。 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如一只随时都会张口咬断我脖子的猛兽。 我不反抗。 我甚至想,都是一样的事,他好歹还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也至少干净些。 他看着我,又是那种目光,冷漠、幽暗,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捏着湿漉漉的手心,呼吸不畅。 忽然,他抬起手,指尖触到了我的脸颊。 摩挲着,滑到了下颚。 流连片刻,慢慢地抚上了我的脖子。 眼泪浸湿了眼眶,他并没有用力,我却还是因为恐惧而屏住了呼吸。 “真想就这样扼死你。”隔着一层水雾,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很低,听上去缱绻而温柔,“扼死你,一了百了,再也没烦恼。” 说完,他低下了头,吻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离开的这间恐怖的屋子。 我只记得,这天睡着时,我做了个很好的梦。 在梦里,我来到了唐氏总公司。 进入等候室,看到了严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