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她问:“你们是不是冯远山和冯远安的人?” 门打开,露出程劲松的脸:“你和赵莹说过什么?”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为自己证明,也是实话实说:“我什么都没说。” 程劲松走过来,薅住她的头发,给她一巴掌:“那你对程铮说了什么?” 冯曳被打得耳朵嗡嗡直响:“我什么都没说……” 程劲松皱眉,挥了下手。 男人走上来,薅着冯曳的头发,把她往墙上撞。 冯曳尖叫:“真的,我什么都没说……我和程铮分手了!” 生生撞了十几下,就在冯曳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头发上的重量突然消失。 她呕了一声,血丝混着食物残渣吐了出来,吐完后,她像一团血红色的破布,顺着墙壁软绵绵地摊到地上。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任谁看都以为她死透了。 程劲松扔出来一沓照片,她睁着半肿的眼睛,手脚并用爬过去捡起,眼睛被血糊上挡住视线,她对着亮处看了好久,才看出是一滩血。 血旁边躺着赵莹。 冯曳哑着嗓子:“和我没关系。” 程劲松坐下,晃动着手腕,刚才力气太大,震得他腕骨发酸。 “赵家千金割腕了,我不能再留你。” 冯曳如遭雷劈,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和我没关系,我连赵莹的面都没见过!我们就打过一次电话,不,是她打给我的,前后说了没有五句话,你可以查纪录……” 冯劲松坐在椅子上,垂着慈眉善目的眼睛,指尖拨弄檀香佛珠,佛珠簇拥着珍珠贝母的菩萨像,慈眉善目。 “你的存在,就是个错。你该庆幸今天来的是我,如果是赵家的人,你死都死不明白。” 他朝身后招招手:“动手。” 死到临头,冯曳忽然不怕了。 她抬起头:“我死了没关系,可你就程铮一个儿子,你就不怕程铮恨你一辈子?” 程劲松笑她天真:“意外死亡多了去了,你家破产,供货商要不到欠款,被你家害得家破人亡,走投无路杀你泄愤,很合理。” 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窜,冯曳没想到,他们连她的死因,都想好了。 她扔出手机:“可惜,我给程铮打了电话。” 程劲松眼角一跳,死死盯着屏幕上“正在通话中”五个字。 程铮嘶吼出声:“程劲松,我现在在医院,你要是敢动冯曳一根头发丝,我就拔了赵莹的氧气管!” 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又加了句:“然后我就自杀,让你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人财两空!” 程劲松说杀冯曳时都面无表情的脸,瞬间沉下来。 “你威胁你老子?!” 程铮重复:“我让你,放了她!” 程劲松声音比脸色还冷:“你不发疯还好,现如今,这个祸害必须要死,绝不能留着!” ◇ 第29章 男人弹出蝴蝶|刀。 冯曳浑身颤抖,她看着程劲松,从未如此真实地感受到死亡的临近。 突然,一个念头不受控地挤进大脑里,或许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尖叫:“我现在和简行在一起!” “等等。” 程劲松淡淡一声。 冯曳抬起头,挑眉看他,底气十足。 程劲松捻动佛珠。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像是夜里互相撕咬的饿狼,谁先松口,谁先死。 冯曳似乎胜券在握,没人看到她颤抖的手。 十几秒后,程劲松扶手离开。 冯曳倚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是濒临死亡的鱼,又冲喜回到水里,等到程劲松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她闭上眼睛,轰然倒下。 醒来时,鼻尖浓郁的消毒水味,提醒她是在医院。 冯曳像做噩梦似的,一下子弹坐起来。 程铮被她吓了一跳:“宝宝……你醒了?” 冯曳双眼无神:“我妈呢?” 程铮心里“咯噔”一声,他想过冯曳会问,但没想到这么快。 冯曳抓住他的衣领,嘶吼:“我妈呢?” 黑道做事,从来都是斩草除根,程劲松会找上她,断然不会放过她妈。 “阿姨……”程铮第一次感觉,说话像吞刀子一样难,“阿姨没事,抢救过来了。” 冯曳赤着脚往外跑:“她在哪?带我去见她……带我去见她!” 程铮心脏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痛:“宝宝,你别急……” 冯曳转过头,泪水混着血丝流下来:“带我去见我妈……求你了,我害怕……” 程铮:“好,我带你去。” 冯曳趴在ICU的小窗户上,眼巴巴流着泪看林韵榕。林韵榕本来已经从ICU移到普通病房了,现在又住了进来,鼻子嘴巴上还多了两根管子。 那得多疼啊。 她哭的喘不过来,几乎要昏过去:“程铮,你说你和赵莹完虐恋情深,怎么就要我倒霉啊。” “我早就和你说分手了啊。” 程铮抱着她,她薄的像一片纸,让他一点力气都不敢使。 “对不起,对不起宝宝,是我没保护好你,真的对不起。” 她推开程铮:“你滚。” 程铮摇头,眼睛猩红。 冯曳不由分说,霹雳吧啦打他,打头打脸,连抓带挠。 程铮一动不动站着,任由她将怒火倾泻。闭着眼睛,痛苦也像是在赎罪。 不知过来多久,冯曳撞开他,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 程铮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路过一面擦得干净的玻璃,冯曳忽然停下。 程铮心里咯噔一声,一个大步,挡在她和玻璃中间:“宝宝,回病房吧……” 可能是人的自我保护机制起了作用,冯曳脑海中浮现的第一句话是:冯曳你肯定是眼花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来,苍白冰冷:“你让开。” 程铮皱眉,表情痛苦,身体却不动:“回病房吧,你现在不……” “哗啦”一声,也冯曳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程铮推到旁边的输液架上,人怔怔地往玻璃走了一大步。 她和玻璃中的自己对视,如此清晰。 清晰到没办法骗自己。 冯曳愣愣地抬手,指尖触碰到脸上的纱布时,犹豫了两秒。 两秒之后,她用力扯下纱布。 一条疤痕,从右边太阳穴蜿蜒到唇角。伤口已经缝好,针脚搭上伤口,像是美人面上,爬上了一只数不清脚的蜈蚣。 她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程铮浑身僵硬,忽然觉得语言是如此的无力。 嘴唇不知道翕动了多少次,他终于挤出一句话:“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冯曳不说话。 程铮想抱她:“我保证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宝宝,我保证。”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 程铮慌了:“冯曳,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冯曳能听到体内心脏咚咚咚清晰而沉重的跳动,她想哭、想喊、想砸烂眼前所有的东西。 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命运似乎知道,要想度过一个噩耗,就要送来一个更大且不得不解决的噩耗,只有这样,被命运欺辱的人,才能因为那个不得不解决的噩耗,而强撑着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现在,那个噩耗来了。 护士:“林韵榕家属还没走吧?人呢?快签字,病危了,需要二次抢救!” ◇ 第30章 林韵榕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冯曳对程劲松的恨意达到顶峰。 她蜷缩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拇指一下一下抠着食指的指甲,半块指甲盖被她生生抠掉,细白如葱的手鲜血淋漓。 程铮几乎以为他得了心脏病,不然心里怎么能绞着痛。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试图阻止冯曳:“宝宝……你别这样,阿姨一定会没事的。” 冯曳:“你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