瑚淼猛然浑身一僵。
拒绝的话因为时墨尘笃定决绝的目光而咽下。 翌日清晨。 踩在松软的泥土上,瑚淼的心情有些沉重。 若在之前,她断不会怀疑时墨尘此行目的。 可昨日他说的种种,让瑚淼心中倍感不安。 时墨尘环顾四周:“这里就是你的家?为什么感受不到半点狐妖气息……” 瑚淼抬手施法,下一刻,雾蒙蒙的入口就出现在眼前。 时墨尘眸中划过一抹幽深,抬脚便向里走去。 越往里走,雾气就更为浓重。 这是瑚淼第一次对时墨尘使用法术。 她制造了幻境,让他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以此来代替狐族蒙混过关。 “淼淼。” 灵芸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瑚淼浑身一震:“姐姐,我没有出卖狐族,只是想找一个两全的方式……” “我知道。”灵芸眸光一寒,“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动手,我也想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为了对付狐族而来。” 瑚淼脸色一白:“姐姐,难道你打算……” 灵芸表情肃厉:“他道行虽高,但在幻境中杀掉擅闯者,对我们轻而易举,机会难得。” 瑚淼用力攥紧拳头。 若是时墨尘真为诛灭狐族而来,若是灵芸执意要杀他…… 那时自己又该如何自处?难道要与族人为敌吗? 灵芸手一挥,双目紧闭的时墨尘便出现在眼前:“淼淼,好好看看人性,看看他内心最想得到的东西。” 瑚淼忐忑抬头,看着眼前的影像逐渐清晰。 她与灵芸同时睁大双眼。 影像上出wαƞwαƞ现的,赫然是瑚淼的脸! “想不到堂堂捉妖师竟爱上了狐妖。” 灵芸满眼复杂地凝着二人,最终无声离去。 瑚淼则紧紧拥着还未醒来的时墨尘。 何为爱?她不明白。 只是听说相爱的人会想要永远与彼此在一起。 若如此,她确信自己是爱时墨尘的。 可瑚淼又清晰记得,时墨尘曾数次强调的人妖殊途。 回到雁华峰后。 瑚淼始终怀揣着这份心事。 终于,她鼓起勇气来到封魔垦。 被锁链束缚的黑衣少年似是睡着了,几缕碎发垂在冷白如玉的脸庞。 他便是当年的妖王——司彦。 不知司彦究竟犯了什么错,总之从瑚淼记事起,他便被封印在这里。 察觉有人闯入,司彦便骤然睁开眼睛。 见是瑚淼,他周身杀气消散,慵懒开口:“小狐狸,好久不见。” 瑚淼走到他跟前:“妖王前辈,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司彦饶有兴致地凝着她:“你说。” 瑚淼紧张地攥起手:“人与妖怎样才能殊途同归?” 司彦目光一凝,凝着瑚淼半晌:“若自毁一半妖魂,不会伤及性命,但从此以后……” “你虽不再是妖,但也不是真正的人,游离在三界之外,若身死……则魂消,永生永世不入轮回。”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瑚淼:“这代价你也愿意吗?” 瑚淼呼吸一窒,时墨尘在幻境中的答案浮现眼前。 她缓慢地,坚定地回道:“为他,我什么都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