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可不就是凤凰涅槃。沈灼一哂,为什么自己就没起疑呢? 还有清虚子给自己一众好友卜算的命运,也无一不是与前世暗合。 他说张静宜是富贵命,但姻缘一途坎坷哟。 他说萧玉淑是家财散尽,患难见真情。 他说陆婉儿是有贵人相护,一生无忧,姻缘虽有波折,但仍是一世顺遂,琴瑟合鸣。 他说温明芸是好旺的命,九世公卿之家。 他说孟清莲是零落成泥碾作尘,但梅开二度,破茧成蝶。难道清莲后来自教坊出来了吗?沈灼淡淡地想着。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如今细细想来,无一不透露出,清虚子并非普通人。可却因自己对重生之事讳莫如深,而刻意忽略了这些异常。如果能早些发现,是否山长就有一线生机? 沈灼看向同尘观扁额的目光,不禁有些黯然。 沈灼落寞的神色,萧屹看在眼里。他伸出手拍了拍沈灼,道:“多想无益,若想知答案,进去一问便知。” 萧屹一把推开同尘观虚掩的门,迈步进了道观,沈灼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萧屹站在院中,往四周看了看,然tຊ后便走向右侧的厢房。 “砰”地一声,萧屹踹开了房门。 清虚子被巨大的声响吓醒,他刚睁开睡意朦胧的眼,就见自己的门口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还没等清虚子完全清醒过来,一柄长剑,便架上他脖子,剑光凛冽,寒气四溢。 清虚子猛地一激灵,脖子处冒起一大片鸡皮疙瘩。顿时,他人就彻底清醒过来。清虚子不敢抬头看来人一眼,只双手捂着眼,屁滚尿流从床上滚下来,对着来人倒头就磕,口中还念念有词。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呀~~~~~~” “贫道身无分文,大侠可去大殿里瞧瞧,但凡有大侠能看上的,尽管拿走,尽管拿~~~~~~贫道绝无半分怨言,也绝不会去报官。” “只求大侠高抬贵手,大发慈悲,放过贫道,放过贫道呀~~~~~~” 清虚子一边嚷嚷,一边痛哭流涕,哭喊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悲痛欲绝。 沈灼在一旁听得嘴角直抽抽。清虚子这哭法,若让外人听去,还以为他被人抽筋扒皮呢。可其实,他连一根汗毛都没伤到,仅仅是剑架在脖子上而已。 听到这方的动静,住在隔壁的弥子倒是拎了根木棍出来,可在看清持剑的人是萧屹后,他就默默地把木棍收了回去。 ![]() 萧屹用剑拍了拍清虚子的脸,淡声道:“道长大可不必如此惊慌。” 清虚子听到这声音,哭声猛地一停,然后偷偷眯眯地觑着小眼睛,极小心地,往斜上方瞟了瞟,在看清来人是萧屹后。蓦地“哇~~~”地一声,清虚子哭得更大声了。 “看来,你果然是知道些什么。”萧屹盯着清虚子看。 “七,七,七殿下,这大半夜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清虚子边抹着眼泪,边从地上爬起来。他伸手推了推架在脖子上的剑,没推开。 “七,七殿下,这是何意?”清虚子身子抖了两抖,磕磕巴巴道。 “道长莫怕,我们就是有些事不明,想来请教。”沈灼忙出言安抚。 清虚子这才发现屋内还有一人,竟是沈灼。清虚子看了沈灼两眼,又看了萧屹两眼,再看了自已脖上的剑两眼......本已止住的眼泪,又“叭嗒”“叭嗒”往下滴。 然后,他一脸生无可恋地道:“你们且去正殿坐坐,我穿好衣服便来。” “道长,可要说话算话。”萧屹收了剑,深深地看了清虚子一眼。 “你若是想跑,我自能寻你回来。” “放心吧,贫道不走。”清虚子无奈道。 萧屹和沈灼从清虚子房中出来时,同尘观正殿已灯火通明。两人抬步入殿,只见弥子手持着一盏烛火,正在将大殿内的每盏灯都点亮。 萧屹不由多看了这小道童几眼。弥子倒是不慌张,给二人摆放好茶水,对着二人一揖首,然后就坐到角落里去了,倒是比他师傅镇定许多。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里有问题?”沈灼问道。 “前世护国寺下没这小山坡,也没这道观。”萧屹回道。 “就凭这个?”沈灼顿了顿,有些不明白,“前世与今生,未必会事事都相同。” “若有不同,就必有因,所以来问问。”萧屹淡淡道。 “所以,今日来之前,你也仅仅是有所猜测而已?”沈灼问。 萧屹点了点头,道:“嗯,不过刚才看那老道表现,他应该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沈灼看了眼萧屹,此人一向观察入微,心思缜密,一旦被他注意到的人,通常很难逃脱。 “那......”沈灼犹豫片刻,还是出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重来的,又是何时知道,我并非原来的我?” 萧屹闻言沉默半晌,眼神幽幽盯着沈灼良久,才缓缓道:“我自地宫中醒来时,正是采春节,原是你我最初相识那日。” 沈灼回想起那日,恍然道:“难怪那日我总觉得你与往日有所不同,果然不是我看错。” 萧屹继续道:“至于是什么时候发现你也是重生的?采春日当时就觉你与前世不同,后来多跟了你几日,便猜到了。” 萧屹说得坦荡,身份既已被戳破,他也没想再瞒着她。 沈灼一边听他说着,一边用手不停地,使劲拧地着自己的衣带,心里忿忿然,自己与他相比,果然还是蠢的! 沈灼不由深深唾弃着自己。 两人坐在正殿中,相对无言。沈灼用牙齿细碎地咬着嘴唇,不停碾着嘴唇,磨来磨去,似想开口,又似强忍着。 萧屹微微叹了口气,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问就便是。” “小石头,可还好?”沈灼终于是忍不住,问出她最牵挂的问题。 萧屹默了默,心里轻轻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