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她没有正面回答,顾左右而言他的含糊道:“哥哥一下子就能听出来,以前没少哄过哭了的女孩子吧。”
“没哄过其他人。” 徐晋蹙了蹙眉,“只哄过你。” 他不知道是什么给慕棠一种,自己见谁都要哄两句的错觉。 “……” 虽然知道徐晋这句话没有任何歧义,可慕棠脸还是有些发烫。 徐晋听着电话里女孩沉默的动静,声音很低,克制住那点郁气,问:“谁欺负你了?” 慕棠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哭。 他语气太温和了,导致慕棠有些晕乎乎的,不自觉地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女孩声音细细的,捧着脸蛋,温温吞吞:“就是……就是有个人拽我头发。” “还有个人摸我腰。” “他们要我陪陪他们,然后我转给了他们钱,趁机就跑回家了。” “……” 那边的徐晋徐久未语,慕棠心微微忐忑了起来。 “哥哥?”她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女孩声音细细软软的,徐晋不知为何,心都空了一瞬,缓慢的钝痛和怒气似乎传导在了全身,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思绪都麻了一瞬。 脑海混沌之际,又突然想起来了徐幼的话。 ‘如果棠棠被欺负了,我觉得你可能会被气疯’ 那时候自己怎么回答的? 徐晋到现在都记得自己几个月前的语气。 轻慢又漫不经心。 他说‘这种假设不成立,我也不会’ 但事实上 徐晋在慕棠说到‘他们抓我的头发’时,名为理智的弦就已经骤然断开了。 他克制着那点不知名燃起的怒火,面无表情地驱车赶到慕棠家楼下。 开门的时候小姑娘正抱着泡面吃。 “我有点害怕,不太敢下楼就泡了方便面。”慕棠捧着自己的面桶,在徐晋的目光下,讪讪解释道。 徐晋难得没有带着那点惯有的笑意,而是目光一寸寸的打量着自己,声音轻而缓地询问道:“欺负你的那个人,现在在哪儿呢?” 事实上语气并不尖锐,但同样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 有些吓人。 这么久了相处下来,慕棠知道像徐晋这样的人,说话温和,从来都留三分余地,笑起来也没有任何攻击性。 温和又多情的一个浪荡子。 然而此时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危险。 “啊。”慕棠下意识扯了扯他,低声说,“我已经报警了。” 徐晋反应很平静,“然后呢?” 慕棠抿了抿唇瓣,道:“……现在还没立案。” “等警察抓到他就好了。” 没抓到之前,慕棠觉得自己可能要在楼上度日了。 徐晋笑了,似乎毫不意外,他语气温吞:“这样啊。” 男人随手将小姑娘碎发捋到耳后,平和地笑问:“可以带哥哥,过去吗?” 慕棠盯着他那双漂亮微弯的眼睛,努力想忽略掉那加快的心跳,被稀里糊涂给勾了神志,她轻轻点头,迟疑地道:“那个人可能在网吧,我回家路过的时候经常看他们呆在那里。” “这样啊……”他语调拖长,脸上没什么表情。 慕棠有些莫名地怕这个时候的徐晋。 她以为他想找那人谈谈,便也没多想,带着人去了那家网吧。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正是网吧营业热闹的时候,对方恰好在最显眼的一排,慕棠脑袋缩了缩,像是跟大人告状的小孩,“就是他。” “……”徐晋略略盯着对方后脑勺看了几秒,笑了:“哥哥知道了。” 他转头,垂头,声音平和:“先回去。我过会儿和他谈谈。” 慕棠傻傻地眨了眨眼,很听话的回了自己公寓。 目送着女孩离开,徐晋漫不经心垂眼,在原地停留了一小会儿,淡淡扫了眼混乱的网吧,随意捡起一个酒瓶子。 他轻嗤了声,懒洋洋拍了下对方肩膀,随后那混混一回头就被酒瓶砸了个头破血流。 “你他妈……” 咒骂声都没来得及往外吐,徐晋神色阴郁唇角微敛,面无表情抓住他头发,将男人的脑袋一下又一下的狠狠砸在墙上。 血一滴滴落下来,偏生徐晋还不停手。 摸她腰? 拽她头发? 哈。 徐晋这一刻什么都没想,在一酒瓶子砸下去后,心底压抑着的火气非但没有消减分毫,反而烧的愈发旺盛和疯狂。 那股子阴狠劲儿旁边上网的人都惊呆了,一时间谁也没人敢上去拦。 “别、别这样。饶、饶了我吧。” 男人眼前一黑,被砸的差点晕厥过去,他疼得哎呀叫出声,颤巍巍的求饶,“我、我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昨天那个女孩你碰她哪儿了?”徐晋语气克制着那点阴沉,望着对方时,那张漂亮的脸庞没有丝毫情绪,莫名有种让人如坠冰窟的悚然。 男人顿时就明白自己这是踢到铁板上了,他急急忙忙地为自己开脱: “我没碰她。真的没碰。” “是吗?”徐晋声音温温,似是反问。 “对对对。” 他手里力道微松。 下一秒徐晋冷不丁踹到男人头上,语气阴戾,嗤笑:“没碰?你他妈骗鬼呢?” * 慕棠在家里等了好一会儿,她始终都有些忐忑不安,不明白徐晋干什么去了。 等了有半小时左右,在男人进来时,慕棠闻到点血腥味。 不明显,可在徐晋身上就有些违和了。 结合一下徐晋出门时的话,慕棠福至心灵地看着他,桃花眼微睁。 “你、你不会去把那个混混打了吧?” 徐晋瞥了她一眼,女孩眼睛水润,漂亮的桃花眼正一眼不眨盯着自己,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惊讶和敬佩之意。 让他破天荒有种……不自在? 徐晋觉得这种体验奇怪极了。 换做以前都是他三言两语挑逗的女孩子脸红,如今却被慕棠给看害羞起来了? 徐晋懒懒嗯了一声,微垂了下脑袋,轻轻抚在胸口处。 心跳的有些快。 这种陌生又新鲜的滋味几乎将他这个人吞没。 徐晋侧眸漫不经心凝视着慕棠,舌尖轻轻抵了下,总觉得任由自己这样发展下去不太妙。 作为一个情场高手,他有种预感。 再陷的深一些,自己可能会溺死在这个名为爱情的河里。 “你还会打架吗?”慕棠没发现他的种种异样,依旧沉浸在对方竟然会打架的震惊里。 徐晋气质懒散,像是个妖孽,和自己说话时也是格外温柔,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打死慕棠都不信他会打架。 徐晋失神了一瞬,淡淡道:“以前会和人打架。” 那时候正是年少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 “你也为其他妹妹打过架吗?” 好吧,可能是偶像剧看多了,总觉得徐晋这样张扬的性格,可能中二时期真的会为了美人大打出手。 徐晋垂头,凝视着她,声音轻而缓慢,“没有。” “……” “我没有。” 他看着她,没想到慕棠竟然这么想自己。 最后三个字,不知怎么的,慕棠莫名听出来了几分委屈。 她呆呆哦了一声,觉得自己可能是不太清醒。 都开始出现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