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丞相府。
府内张灯结彩,人影憧憧,好不热闹。 孟玥怡孤零零站在府外,被冻得骨指节都发白。 在没被认回丞相府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哪一日。 更别说过生辰。 如今才知道,原来生辰这一日可以办得如此热闹,原来会有这么多人庆祝一个人降生这个世间的日子。 这喜悦与热闹……也本该是属于她的。 孟玥怡心里发涩,眼睛也涨得难受。 谢皓谦娶她,只是因为皇帝的圣旨。 他厌恶极了她,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来她殿中做做表面戏,别的日子一概不来。 而每次来了,他也只在殿中稍坐片刻就急不可耐地匆匆离去。 仿佛她殿中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对于她亲手做的饭菜,他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可即便是如此,孟玥怡仍旧怀揣着希望。 她想着来日方长,终有一日,谢皓谦或许能看到她的真心。 然而如今她只剩一月可活,那还有什么来日方长? 不知等了多久,那丞相府的大门终于打开。 谢皓谦由随从搀扶着走出来,身上带着酒气。 孟玥怡立刻迎上去:“殿下当心。” 谢皓谦怔了瞬,表情骤然冷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孟玥怡因他眼中的厌恶,喉咙一梗:“自然是来接殿下回东宫……” 谢皓谦冷嗤打断她:“东宫究竟是本宫的殿所,还是你孟玥怡的殿所?” “从何时开始,本宫要做什么,去哪里,也要在你的监视之下!” “挂了三年太子妃的名份,就真觉得自己是飞上枝头的凤凰了?” 孟玥怡脸色一白,仿若被利刃在心头狠狠一剜。 谢皓谦擦过她坐进马车,冷声留下一句:“回宫,不必理会她!” 宫人便驾马启程。 将孟玥怡一人留在了原地。 孟玥怡眼看着马车离去,满眼不可置信,喉间立刻涌上一股腥气。 她忙用帕子捂住,果然咳出了血。 身后传来脚步声,孟玥怡慌忙将染血的帕子藏进了衣袖里。 转身就看见舒云冉朝自己走来:“姐姐,你怎么来了?” 孟玥怡只觉可笑。 舒云冉当着她的面将她的夫君带走,还好意思问出这种话? 但不等她说话,丞相和丞相夫人就走了出来。 孟玥怡眼里透出一点渴望:“爹,娘……” 就算所有人都不记得她的生辰,她的爹娘也该记得吧。 可丞相与丞相夫人什么也没说,上前将舒云冉护在怀里:“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去,别冻着。” 舒云冉看向孟玥怡:“太子哥哥应是不小心将姐姐落下了,不如姐姐今晚就在家里住吧。” 孟玥怡怔了怔。 下一瞬,却听母亲严肃的声音:“她已是人妇,没有回娘家住的道理。” “玥怡,天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关门。” 最后一句是对下人说的。 “砰”的一声,丞相府的大门在孟玥怡眼前关合。 也像砸在了她的心上! 娘家……夫家…… 这天下这么大,却没有一处容得下她。 难道她就该死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还要生下她! 孟玥怡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她的双脚早已冻麻,每一步都想踩在刀刃上一般。 不知走了多久,孟玥怡才走回皇宫。 回到东宫,在宫内等了她一夜的婢女忙迎上来:“太子妃,您怎么才回来啊?” 谢皓谦居住的东院亮着烛火。 孟玥怡望着,问:“醒酒汤给殿下送去了吗?” 婢女点头:“送去了,您冻了一夜,奴婢给您准备水洗个热水澡吧。” 孟玥怡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回到她住的西院,她刚褪下外袍。 殿门却突然被人大力推开。 谢皓谦大步走进,一把扼住孟玥怡的脖颈,将她压在了床上:“孟玥怡你贱不贱,你竟敢给本宫下迷情药!” “你便这般耐不住寂寞吗!” 孟玥怡满目错愕,下意识想解释。 可转念就想,就算她解释,谢皓谦也不会信。 既然如此,不如就一错到底吧。 孟玥怡忍着战栗,轻轻伸手抱住了面前人的腰:“是,药是我下的,只求殿下……能怜爱我一次。” |